2024年09月27日 星期五
炸鱼球 千岛湖巧摄记 听书忆旧 面里的烟火气 循环犹可寻,放下是本心 说“响”
第13版:夜光杯 2024-03-05

听书忆旧

吴中杰

在网上看到一篇报道:《唐力行谈苏州评弹与江南社会》,我对这个题目颇感兴趣,就打开来细读。但文中对题目上所强调的苏州评弹的社会学内容谈得不多,重点却在介绍作者父亲唐耿良的从艺经历。恰好我年轻时听过唐耿良的说书,老来读到有关他的文字,有如见到故人,也很感兴趣。

我的老家在浙东,那边流行越剧,弹唱艺术并不盛行。我接触到评弹说书,是在到复旦读书之后。我们宿舍里有位上海同学,热爱评弹,不但喜听,而且能够弹唱,课外活动时间,他从不到体育场去锻炼,却常请低班同学中一二评弹喜爱者一起来弹唱。他们常唱的是蒋玉泉的蒋调《宝玉夜探》,听得熟悉了,我至今还能记得开头几句:“隆冬!寒露结成冰。乌洞洞的大观园里,冷清清!”大家还给这位同学取了个绰号,叫他“隆冬”,他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毕业之后,我也曾到书场里去听过书。但那时听书的都是老年人为多,青年人进去很不协调,再加上复旦离市区远,那时到市区去叫“进城”,进一次城不容易,所以听了两次书,也就无以为继了。后来听到唐耿良的说书,是在上海作家协会——那时叫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大概是为了扩大作家的知识面,常有一些艺术交流活动。如观看戏剧演出,观摩内部电影,并请评弹说书演员到作协大厅演出。我那时还不是作协会员,但已开始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所以常被吸收参加上海作协的活动,包括开讨论会和看演出。评弹说书方面,记得看过余红仙、唐耿良的演出。那时他们都是刚出道不久的青年演员,能够紧跟形势,所以颇受上面器重。余红仙唱的是《蝶恋花——赠李淑一》,唐耿良说的也是一部新书,根据当时一本新出版的小说改编的。他们嗓音好,表情丰富,很受欢迎。从唐力行的文章看,唐耿良的专长是说三国,可见他那时的说新书,也是根据形势的需要而重新学习的,很不容易。但不知改革开放题材放宽之后,唐耿良在说三国之余,是否仍旧说些新书?说书人说好一部书,很不容易,有时用一辈子之力,只能说好一部书。如王少堂擅长说《水浒传》,外号叫王水浒,康国华擅长说《三国演义》,外号叫康三国。可惜还没有一位专说现代题材作品而出名的说书人。

现代题材作品并非没有可作说书材料者,只是要花大功夫而已。我有一位朋友,江苏无锡人士,地近苏州,从小受到民间艺术的熏染,喜爱评弹、说书艺术,除了欣赏之外,还能亲为表演。年轻时,我们一起在罗店,他还登台说过一部大书:《智取威虎山》,很受欢迎。只是他的主业是中国古典文学的教学研究工作,未能多花时间在评弹、说书艺术上。但这至少启示了一条路子。现代题材的作品,只要说得好,照样可以受到群众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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