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22日 星期日
初春的梅 光与影的交会(摄影) 手撕包菜 有味贵阳 “我们能对付” 永仁“赛装节” 一枝白玉兰
第13版:夜光杯 2024-03-23

一枝白玉兰

赵畅

“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如果说,冬天是万物萧瑟的季节,生命的力量隐藏于荒芜的表象之下的话,那么,乍暖还寒之际,当白玉兰给人们带来翘首以盼的一缕温暖和万物复苏的消息时,始点亮了人间二月天。

“素艳何年出苎罗,西园春色过江多”,白玉兰是妩媚在江南水乡的花。其花瓣的白,白得滋润,白得热烈;那花瓣的“型”,“型”得袅娜娉婷,“型”得含情脉脉——它从寒冬悄然走来,骨子底里却分明带着一种决绝的勇气和一往无前的孤高,每一片花瓣都充满了生机的活力与生命的张力。自然,那香味更惹人喜爱,淡淡的不浓烈,清清的不娇艳,幽幽的不张扬,其超凡脱俗、圣洁高雅的品性由此可见一斑。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十多年前我们乔迁新居。

隔壁邻居家的院子内正好种植了一枝白玉兰,不出三年它就蹿至我家排屋三楼高。“望天擎玉盏,落落散幽芬”。每每立春过后,我就开始留意观察其变化。如果说“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话,那么,“春风吹来玉兰绽”,白玉兰当仁不让地成为春汛使者。随着大地染青、大山披绿,白玉兰枝头开始渐渐缀满花萼,且不见其长而日有所长。咦,昨天还紧闭着、包裹着,今天怎么就开苞、露脸了呢?再过几天,它似乎加快了开苞的速度和幅度……一俟尽情打开,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如皑皑白雪挂满枝梢,又恰似只只白鸽飞栖枝头。或许,有人会说,白玉兰没有绿叶的衬托,也难与丁香的婉约、桃花的红艳相媲美,但白玉兰有的是属于自己的意蕴和妙谛,以至于比荷花更秀丽细腻,比菊花更朴实亲切。

白天的玉兰花固然花枝招展、楚楚动人,可不知为何,我似乎更愿意选择在月白风清之夜欣赏它。“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

在月光的朗照下,它软玉温香、素雅娴静,像极了下凡的广寒仙子,以至于令我陡生这般念想:人世间其他名贵之花谁能与之比?白玉兰的花期并不长,当它经历了一场场春雨离枝而去、纷纷坠落时,大多竟落在了我家院地一侧。“对不起哦,把你家院地给弄脏了”,邻居女主人向我们道歉。“哪里哪里”,妻子说,“这如玉似雪的花瓣堆积在一起,意味着它要向我们演绎最后的精彩哩”,说得邻家夫妻俩会心而笑。

事实也是如此,即便其殒身而落它都注定成为美的化身、柔的定格、艳的舞姿。是的,透过落花,我们自能欣赏到陶渊明笔下“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美景,体悟陆游“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哲思,感佩龚自珍“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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