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的冷水壶

◆ 侯宝良

这个冷水壶是20世纪70年代初炙手可热的热门货，尤其是蹭着“国宝”大熊猫的名号，这款熊猫图案的冷水壶更是行情看涨，往往刚上柜台就被一抢而空。常常有人前去打探何时有货？以前货品再稀缺，定价不变，也没“黄牛”囤积居奇。最多就是熟悉的营业员近水楼台先得月，冒着“违纪”风险，悄悄帮亲朋好友先买下存着。

当年我同学的大姐在淮海路第二百货商店热水瓶柜台工作，平时我们常有来往，大姐也熟悉我。有次大姐主动说要送我一套“熊猫冷水壶”（一只玻璃水壶，六只玻璃杯），日后结婚备用真体面。可惜好事多磨，大姐说有次她轮休前向要好同事关照过，有熊猫水壶到货后，帮忙留一套。事情真巧，恰在大姐轮休天水壶有货了，同事刚想留货，拥挤的排队人群把柜台挤塌了。好几位纠察前来维持秩序，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全部卖出。

还有一次大姐上班前听说仓库里刚到一批熊猫冷水壶。机会难得，大姐就留下一套悄悄放在货架下的柜子里。那时没手机联系，又不好用店里电话联系我。便在午饭后用传呼电话通知我下午去店里取货。下午我去店里取货时，大姐面露愧色，抱歉地说：“不知被谁看到了，留下货款给拿走了”。不好意思让我白跑一趟。我安慰大姐不必自责，反正我结婚八字没一撇呢。

后来还是她的同事帮她完成了愿望。不过仍留下一丝遗憾。原来这位同事去库房时发现一个开了盒的熊猫冷水壶，打开一看，发现坏了两个水杯，不能成套出售了。她和仓库的同志协商，就按等外品便宜出售给大姐。大姐说，水壶、四个水杯你先拿上，以后我留心给你配齐玻璃杯。我说，不用了，回家放在八仙桌上，四边一个正好赶时髦。

到20世纪80年代初我结婚时，新颖的水具层出不穷，熊猫冷水壶落伍了。谁曾想到冷水壶竟让人争宠过一时，不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