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惊喜

江妙春

三年前秋季一个夜晚，银都路上，与杨育新认识。他亲和力十足，说到开心时，人会自座席里站起，招呼大家合影留念。直觉优先，这位率真有趣的人，值得交往。互加微信后，杨育新手机页面“五花八门情为上，三教九流义当先”几字，让人印象深刻，受到感染，我赞他“是一位精致的利他主义者”。去年元宵节，作家潘真与杨育新在汲古斋传统笔会上，有个签约仪式，出版传记，热闹非凡的场景里，我靠近签约桌，录了短视频。因了作者与主人公都是熟人，书一出版，决定先睹为快。

1993年2月，杨育新在老城厢创办画廊，画家唐云为他题匾“汲古斋”，叮嘱说：“你要把画廊办成书画家和老百姓都能进来的艺术殿堂，要让书画走进寻常百姓家。”杨育新悟性高，他牢记书画名家的殷殷告诫，扎进书画艺术圈，逢山开路，遇水叠桥，他的奇闻逸事有意思。

一代京剧大家李如春穿过的蟒服，三件金蟒、一件银蟒，均出自上世纪40年代戏剧裁缝高手，金袍每件耗费黄金三两，收藏者即杨育新。现在，因为汲古斋要搬迁，展示于店堂内的那袭蓝包金蟒袍连同真人大小的樟木人偶，都被他送给了京剧演员李军的工作室。

上世纪80年代末，杨育新得知歌星朱明瑛到上海万体馆开演唱会。自小就是歌迷的他，当时正任液化所工会职工技协秘书长，征得工会主席同意后，托人买了50张好位置入场券发给同事。演唱会那天，朱明瑛在乐队伴奏中登场。杨育新目睹场景，从包里找出一本集邮册，拿了一支笔，从第十排顺台阶走到场边，双手一搭栏杆，燕子翻身般轻跳到有两三米落差的场地上，径直走到舞台边，朱明瑛唱完第一首歌，转身去更衣室，杨育新紧随其后，快到门口时，歌唱家转过身问：“你要干什么？”答：“我是歌迷，想请你签个名！”歌唱家迅速在集邮册上签了名。杨育新回到看台。后来，朱明瑛手持话筒走下舞台准备绕场一周，她边唱边向观众挥手致意，还向中间看台走来，似乎在寻找什么。杨育新毫不犹豫地冲向围栏，向艺术家招手，当她在几十米开外看到他时，加快了步伐，同时向他伸出了手，他俯下身子，拉住她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过了二十多年，杨育新应邀主持一场慈善义拍后，与特型演员餐叙，席间聊到董永的好友朱明瑛，他就让董打电话，问朱明瑛是否还记得那情景。电话那头，朱回答“记得记得”，杨育新宛若老友一样和朱明瑛聊了几句。

作家用不短的篇幅，详述了细节。杨育新不按常规出牌，制造了太多的惊喜。《汲古斋传奇》是解读杨育新的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