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冲刺

戴旭东

又一年高考尘埃落定。我推开窗，吸了一根烟，见天幕上无数颗小星星闪着微弱的光。夜风拂面，我的思绪飘至九年前的今晚，女儿去六安路“王仁和”米面店吃了一碗牛肉面。回来，她刷了一张数学模拟高考试卷，就入睡了。

翌日早晨，女儿吃早餐时，说了中午想吃的菜。当她拎着书包从我眼前走过时，我说：你只要尽力了，考上三本我也高兴。她回我一句话：我是一本的付出。望着女儿跨上她妈妈的电动车飞驰而过的背影，我暗暗祈祷。

我在合工大北区的菜市场溜了一圈，买回了女儿想吃的菜。不久，妻子骑着电动车回来。我问她送考的情况。她说车行至三孝口过去一百米，看到交警在疏通来往的送考车辆和密集的人群。女儿见此情形，拔腿跃下妈妈的电动车，飞奔而去。

我听了妻子的叙述，暗自高兴妻子没有跟女儿说上话。头一门考语文，女儿的作文曾多次被语文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读给同学们听，她应该能拿到高分。用我当炮兵时的术语，就是首发命中，那将会鼓舞她后续科目答题的斗志。果然，女儿高考语文获得了满意的分数，《新安晚报》刊登了“新东方”优秀考生成绩榜，看到女儿的名字出现在红色打底的报纸上时，我激动地收藏了报纸。我们一家最后的冲刺，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几天前，我东奔西颠准备给女儿在高考的学校（猜测）附近租房时，女儿告诉我，她抽签在自己的母校，合肥六中南区高考，这就像平常去学校参加期末考试。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高考前两天，我接到妻子的电话，说她的电动车爆胎了。我让她在原地不动。请假后，我来到路边的玻璃店，老板外出安装玻璃了。老板娘听完我的叙说，二话不说推出电动车，带着我骑向天鹅湖，在省广电大楼附近的路面上，我看到妻子望着“罢工”的电动车兴叹。我让妻子坐老板娘的电动车回到望江路，换乘121路公交车到合工大北区租房处给女儿烧晚饭。

我在百度上搜了附近的电动车维修店，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约摸二十分钟，修车师傅带着打气筒汗涔涔地赶来，他说先救急性补一下胎，建议我同他一起去不远处的维修店，把我的电动车后胎的内外胎都换成新胎。来到修车店，我看师傅熟练的操作，忘记了起初的紧张不安和渐渐袭来的疲劳。师傅听我说这辆车要承担接送女儿高考任务，仔细检查了车辆的各项功能，把刹车系统调试到最佳。

夜幕降临，月光倾泻在柏油路面上，我抹去脸上的汗水，一脚跨上修好的电动车，慢慢地行驶在不夜城的人海里。当我从贵池路转到宽阔的黄山路时，一盏盏荧光色的路灯向我的身后移动而去，我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民歌《敖包相会》：“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