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7月30日 星期二
书店,曾是播撒革命火苗的战场 土俗村品尝人参鸡 小辰光 拍张不寻常的集体照 束河古镇故事
第15版:夜光杯 2024-07-09

束河古镇故事

王家骏

朵朵的韩国欧巴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生活在束河古镇的人。我们从网上预订了朵朵的客栈,然后把车停在古镇外的停车场。朵朵说会有人来接我们。

这是我第一次去束河古镇。其实,我在多年前也去过丽江,束河古镇距离丽江只有2公里,但那次没有去。云南的古镇很多,兜来兜去,有点审美疲劳,多一个古镇,少一个古镇,真的无所谓。何况那次去丽江,和一群年轻人在一起,晚上扎堆去一米阳光和千里走单骑,一杯杯的啤酒和喧嚣的架子鼓,还有街头卖唱的艺人,幽幽的篝火,那些古老的建筑和混搭的音乐,让我们以为这就是云南的全部。

我们就这样错过了束河古镇。

欧巴是一个30多岁的男子,戴着副眼镜,满脸的络腮胡子,开着一辆带拖斗的电瓶车,说是帮我们运行李。我们和欧巴说话,有时候他听得懂,有时候他听不懂,但不管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总是憨憨的一笑。我以为他是少数民族,在语言的沟通上有些障碍。

跟着欧巴,在古镇里七拐八拐的,就到了朵朵的客栈。那是条两个人能并行走路的小巷子,叫仁里路。那条路,过去经常有马帮的马队走过。马蹄敲打着石头的路面,清脆而又悦耳。这是一个纳西族风格的老房子,俗称“三坊一照壁”,就是三面房子一面墙。院子不大,但鲜花盛开,还有西式的沙发和帆布做的顶棚,看得出主人花费了心思。走上楼梯,咯吱咯吱地响,上海的石库门楼梯许多都是这样,似乎时光倒流回到了从前。

朵朵在一楼的前台,抱着个黄色的小泰迪,笑语盈盈地迎接着我们。她说欧巴是她的老公,韩国人。多年前她从故乡湖北宜昌来束河古镇旅游,她确定这里就是她喜欢的那个地方。回到老家后,她辞掉了稳定的工作,又说服了父母,一年以后再次回到束河古镇,成为一家服装店的老板娘。到这里,剧情才刚刚开始,欧巴比朵朵早四年来到束河古镇,开起了一家客栈。当他第一眼看到朵朵的时候,就确认这个女人是他未来的老婆。朵朵相信命运,既然这么有缘,那就关掉服装店,和欧巴厮守在一起,经营这个客栈。我这才恍然大悟,欧巴为什么听不懂我们的话,因为他根本就是个韩国人。“我们不是为了赚钱,生活有温饱就是幸福,我们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朵朵淡淡地说,依旧抱着黄色的小泰迪,她说小泰迪是朋友寄养在这里的,家里还有两条狗,它们在一起很开心。看着朵朵,我有点痴呆,我想所谓嫁给爱情的模样,就是现在朵朵的模样。

走出朵朵的客栈,一路向东,渐渐的,烟火气越来越浓。对于我这样一个旅摄者来说,每走一步,都是绝佳的风景。过了青龙桥,就是老四方街,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广场,周边酒肆茶坊林立。我在这里放飞无人机,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束河古镇的模样。夕阳西下,老屋密密麻麻向四周延伸,远处群山蜿蜒,隐约还能看见玉龙雪山。

回到朵朵客栈的时候,我遇到了苏荨,她在仁里路的一条小巷子里,身边是一辆浅蓝色的自行车。她摆弄着各种造型,两个小伙子正为她拍摄着照片。在夕阳长长的光影下,苏荨的皮肤是如此白皙,她的眼睛是细眯而且长的那种,非常性感。后来我才知道,苏荨是一个服装设计师,她刚刚辞去了上一个工作,就是到丽江来放空自己的。“我已经来了半个月,也许我会在这里搞一个工作室,也许会再次回到大城市。但不知道大城市是不是会把我的灵感淹没掉?”两个小伙子,一位是她居住的客栈的老板,一位是当地的摄影师。他们给我看了在公路上为苏荨拍摄的图片:笔直的看不到终点的路,远处的雪山,大长腿姑娘,还有代表青春活力的浅蓝色的自行车。如果说未来有无限可能,这张照片也许昭示了一些什么。我为苏荨拍了许多人像照片,她很喜欢,彼此留了微信。

晚上,深秋的束河古镇有点凉,欧巴和朵朵在一楼的前台点燃了炉火,烧起了茶水,端来了瓜子。我们在这里和欧巴以及朵朵聊着彼此的故事,好像久别的家人重逢一般。

离开了束河古镇,我经常在微信上与欧巴和朵朵遇见,也和苏荨遇见。我想她们是一样的人,一样喜欢这个恬静的古镇,所不同的是,朵朵选择了留下,而苏荨选择了离开。不管选择留下还是离开,都是她们自己的人生。

再后来,欧巴和朵朵又在白沙古镇新开了民宿和咖啡店。苏荨也在株洲辞职创业,成立了自己的品牌工作室。朵朵说,欢迎大哥再来丽江。束河古镇,真是个有故事的地方。我会再来,听听不一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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