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以鬯和《人间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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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本

我猜想，像我这样文学圈外的人，知道刘以鬯先生，大概都是从王家卫电影《花样年华》开始，电影改编自刘以鬯的《对倒》，主演梁朝伟和张曼玉饰演的周慕云和苏丽珍都让人印象深刻。那是距今二十多年的影片了，刘先生一晃眼都过世六年了。我就是那时开始寻找他的作品的。不过，第一部找到的，不是他最著名的《酒徒》，而是他的译作《人间乐园》。《人间乐园》的原著作者乔也斯·卡洛儿·奥茨，美国人，当时是加拿大温莎大学的副教授，擅写短篇小说，而这部是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人间乐园》分为《卡雷敦》《陆里》《史璜》三部分，三部分的名字都是人名，对应本书主人公克蕾拉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卡雷敦是她的父亲，陆里是她的丈夫，史璜是她的儿子，全书从她出生在卡车里开始，一直到她五十多岁住在疗养院里结束。作者用冷静凝练的文笔精细地刻画出她的成长、爱情、生活、衰老以及痛苦、欲望、奋斗、孤独，它既没有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之宏大叙事、爱恨纠葛，也没有凯瑟琳·温莎的《琥珀》的深度揭露、震撼人心。克蕾拉性格脆弱，没有反抗精神，这是她的先天不足，更是无法与郝思嘉（《飘》的女主人公）和琥珀（《琥珀》的女主人公）相媲美的，她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意愿来适应她厌恶的生活，从年轻到老，总是被人推着生活，缺乏“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