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北极

□ 金慧芬

翘首以盼数年的北极行，今年7月终于如愿。登上“海洋信天翁”探险船那刻，四个外公外婆辈的人兴奋、激动，半年多准备工作的繁琐、近20个小时飞机航程的劳顿，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北极皑皑雪山、湛蓝湖泊、磅礴冰川、五彩苔原的壮美风光，让人目不暇接。还有小生灵，海象、鲸鱼、飞鸟，也是可爱。

许多体验都让人难以忘怀。

一次，在北纬67度、西经23度的海域，船方广播发现座头鲸。旅客们赶紧涌上甲板，人头攒动，长枪短炮，扫视洋面。我们看了一会儿，又回阳台观看。不承想，许多座头鲸就在我们阳台下游动。“快看，又来了两条！”“这条喷水啦！”只见冲天水柱瞬间化成一片白雾。“那条在翻筋斗呢！”“哎呀！还有介许多鸟哦！”我们四个人压低的惊喜声此起彼伏。稍远处，两条座头鲸腾跃而起，犹如从海里陡然升起的两座山峰，激起千层浪花，随即，万颗银珠滚滚落入蓝色大盘。有一条正悠闲地跳着舞，它尾巴背面的黑色和腹面的白色交替露出水面，犹如两只硕大无比的黑、白蝴蝶在飞舞，煞是好看。猛然间，听到了“嗷呜”吼叫声，难以置信这是座头鲸在叫啊！我们平生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听到座头鲸酷似老虎那低沉而有力的吼叫声。后来听同船的探险队员说，他们都没遇见过座头鲸“开大会”这样的奇观。

还有一次，是船方组织的一次跳海游泳活动。彼时，几乎所有的旅客在8层甲板上为十几位勇士欢呼，“加油”声不绝于耳。其中一位年岁最大的勇士，是我79岁的先生。他事先有些顾虑，虽然游泳不错，但年岁已高，担心心血管受不了冰冷海水的刺激。最后，这位“奔八翁”说：“担心是有点，但昨天讲座上听格雷格斯（船上探险队员）讲他滑雪穿越格陵兰岛的故事，脚冻烂了，体重消减26斤，差点被北极熊袭击……这种无畏、坚毅的探险精神，又给了我鼓励。”签署“生死状”，跃入2摄氏度的海水，游弋于北冰洋。上船后，他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全身就像有千万根针刺痛。我们则告诉他一个戏剧性的情景：他跳海时，我们三位外婆激动地对他高呼“老公（龚）加油！”引来众人诧异的目光。事后，我向这些“目光”解释：我老公姓“龚”。

要说旅客们共情的体验，必然是亲眼看到“中国北极黄河站”。大家兴奋地展开五星红旗，纷纷在黄河站前拍照留念。奔八之年，遇见太多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