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飘来“爱越之声”

为纪念恩师、越剧“范派”宗师范瑞娟诞辰百年，昨晚，越剧名家韩婷婷以潜心创作的三首新作，携手作曲家何占豪、舞蹈家王佳俊以及音乐唱作人王昊在上海的朵云书院·旗舰店，开启一场穿越时空的艺术对话（见右图）。这场名为“‘婷’有范——云端飘来的心声”的活动，既为致敬经典，寄托对恩师的思念之情，也为探索越剧流派传承与发展。分享会最后，在239米高空的朵云书院，韩婷婷含泪道：“老师，您好！婷婷很想你。我会在今后的道路上，继续越剧的探索，用我的方式来传承您的经典、您的流派。”

范瑞娟别名范竹山，她一生爱竹。韩婷婷此次推出的《爱竹之人人似竹》就是一首以“竹”为名传递“思念”的越剧开篇。她说：“我愿以此曲致敬恩师，谨记她的教诲——做人当如竹，挺拔劲节，翠竹长青。”

和越剧结下一生情缘的韩婷婷，出身京剧世家，主持人林海将她的选择笑称为“投入‘师门’的同时‘背叛’了家门”。回首过往，她直言离不开老师的关爱和扶持：“记得以前常去老师家，每次一只脚刚踏入门口，老师就要考功课——最近练功了吗？有什么演出吗？老师对艺术的纯粹和执着影响我至深。”

或许并没太多人知道，早在20世纪80年代，韩婷婷就推出过流行音乐唱片，而徐小凤那首传唱至今的《别亦难》，源自越剧电视剧《李商隐》主题曲，原唱正是韩婷婷。此次，将越剧和流行歌曲相结合，是一次大胆尝试。在《对话苏轼之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和《对话苏轼之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两首歌中，她将越剧和传统诗词入歌，让梁山伯对话苏东坡。在QQ音乐、网易云音乐等平台，两首歌曲推出后反响不俗，年轻乐迷纷纷留言：“苏轼的词被吟诵过无数遍，但以这样的方式入歌，和越剧一唱一和，别有韵致。”

追溯两首歌曲的灵感，还是源自范派小生对梁山伯的独特情感。“梁山伯是每个范派小生的必修课，但我始终在试图突破人们对这个人物的既定印象。”在韩婷婷看来，“淳朴憨直是梁山伯的品质，可他的形象不应只是‘呆头鹅’。”她前前后后推出过四个《梁祝》版本，传统版、交响乐伴奏版、弦乐四重奏版，还有越剧电视剧《蝴蝶的传说》。

多媒体经典交响版《梁祝》于2005年推出。这部作品在越剧本体唱腔的基础上，融入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音乐。何占豪回忆当初的创作经历，说起最先写就的《小梁祝》里有一段几乎是范瑞娟的原唱腔，“她所创弦下调，让不少国外音乐家都着迷。”一生致力于“外来音乐民族化，民族音乐现代化”的他也鼓励韩婷婷在越剧唱腔上不断创新。

《蝴蝶的传说》由韩婷婷和越剧名家、袁派花旦方亚芬联袂出演，当年播出时就获得不俗的收视率，就是现在依然在B站等平台“圈粉”年轻人。因剧中对梁山伯这一人物的创新，拍摄期间，两人一度很忐忑，怕被扣上“离经叛道”的帽子。正是宗师袁雪芬和范瑞娟亲临现场助阵，给予他们创新的勇气和底气。

韩婷婷记得，拍“楼台会”那天天特别冷，拍摄地在木渎古镇。两位老师清早出发一路颠簸赶到拍摄场地，给爱徒梳理人物情感变化的脉络，不厌其烦地抠戏，从一个手势到一个眼神。她说：“那场戏是一条过的，我和亚芬都很投入。我记得导演喊卡很久，她的眼泪还在不断往下流。所以现在你们在剧里看到的每个镜头都是我们当时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在越剧“范派”宗师范瑞娟诞辰百年之际，往事历历在目。韩婷婷说：“越剧之所以能以青春姿态，吸引一代又一代的越剧迷，源自剧种不断求新求变的基因。我们老一辈艺术家、流派创始人，没有一位不是在创新中发展。作为当代越剧人，我们也在不断拓展越剧的外延，寻求无限可能，让越剧以更多元的面貌融入当下，让‘越潮’涌动年轻的心。”

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