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娃这件事

白国华

两年前，女儿高一报到以后，有一天跟我说：“爸爸，你知道吗，我们宿舍6个人，只有我有弟弟，其他的都是独生子女。”

上小学时，同学的住家半径大概是两公里——本地人很多，所以独生家庭很少；上中学时，半径大概是10公里，本地人仍然不少，独生家庭仍然不多；到了高中，半径变成50公里，全班会说粤语的，只有三个人。广漂“精英”果然不想多生——只求质量，不求数量，毕竟要让一个孩子高质量发展，已经让人筋疲力尽……

国庆期间，回老家（粤西地区的一个小县城）参加同学聚会，这是我们高中毕业26年后首次聚会，十年人事几番新，当年的少年，现在已为人父、为人母。

天南地北，匆匆一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但聚餐时，某同学酒都没喝，吃到一半便驾车匆匆而去，他要驱车前往汕尾见他的未来亲家，大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女儿要出嫁了，但还有两个小的陪着他，他有三个孩子。孩子的事，永远是个话题，先不谈学习、秉性，只谈数量：大家两个是标配，三个也不少，还有一位同学有四个孩子。有同学问：“干嘛生这么多？”“不知道，我兄弟姐妹多，喜欢大家庭，能生就生呗……”“不累啊？”“累，当然累，自己的选择，不说了，咱们喝酒吧……”

两个标配的且不去多说，有三四个孩子的同学其实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工作比较稳定，对于生孩子这件事，非常淡定：想生就生，生了就养，至于以后什么读书、教育、家庭关系，见一步走一步……这就是我们这个小县城朴素的观念，即使人在广深莞佛工作，但生育观念仍然带着广东乡土气息：多生一个，没坏处。在粤西，人口破百万的县是常态，当然，比起粤东的潮汕地区，又是小巫见大巫了。从人口红利的角度看，广东无可匹敌，在全国其他很多地方的出生率呈现断崖式下降的时候，广东仍然“这边风景独好”。

当然，孩子生下来，担心得最多的，仍然是教育问题。经济的不平衡，必然带来教育资源的不平衡，以广深为首的大湾区的教育比起粤东、粤北、粤西是断层式的领先。去年我的母校，物理类的全省排名仅为7000多名，文史类仅为2000多名，而我们当年高考的时候，文史类全省100名就有两个……如果考虑这些问题，可能真的要大声“质疑”我那些“高产”的同学：怎么敢生。

但孩子的“读书”，真的那么重要吗？能读最好，读不好就顺其自然，打工、做生意都行，人生的路，是很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