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大师的艺术人生

本文配图 记者 王凯 摄

今天，学术研究大展“百年吞吐——刘海粟书法大展”对公众开放，刘海粟美术馆启动了全馆五个展厅用以呈现这一重磅展览，回溯刘海粟的书法历程。展览展出作品与文献资料逾200件，分为六个篇章，试图从六个切面展开叙事，描摹刘海粟的书法艺术。该展览也是第二十三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参展项目。

谈论20世纪中国美术史，绕不开刘海粟，他对于现代美术教育的贡献，他的油画与印象派的关系，他晚年十上黄山所作摄人心魄的泼彩山水，却唯独缺少谈论刘海粟书法的部分。知名艺术史学者、也是此次展览的学术顾问白谦慎认为，“如果今天让我来开一门关于20世纪中国书法的课，我一定会用相当的笔墨来讨论刘海粟书法，因为这是他在中国艺术教育史、现代绘画史之外，本就应有的一席之地。”

1号展厅中的“勇智宏辩”，是1978年刘海粟为女儿刘蟾所写的一件横幅。当时，刘海粟已84岁高龄，但这几个字仍是笔力遒劲，丝毫不见老态。“勇智宏辩”的字面意思，大略是有勇气、有智慧，善于宏辩。而能够宏辩的前提，必定是思维开阔、独立思考。“勇智宏辩”四个字，自然是寄托了刘海粟对女儿的殷切期盼，同时，也是他对自己幼年学习书法时一段经历的回应。

在“见字如晤 纸短情长”篇章中，一共有5通刘海粟写给妻子夏伊乔的书信。书信的内容，既有对家国天下的关心，有对艺术理念的探讨，也有与亲戚朋友的往来与讨论，有一粥一饭、生活琐事、家长里短的交代。身为书画泰斗、公众人物，刘海粟的身边总是围着各种各样的人，对于这些人与事的真实看法，自然不能公开讨论，却可以在家书中和妻子畅所欲言。在这些信中，参观者会看到艺术家的各种吐槽。他说某人是“蠢极，什么都不懂不管，一损一动，第一个吃苦头的就是我”。他吐槽“每天来人太多……我又不是熊猫，看什么！”字里行间，一个立体的、丰富的、有趣的刘海粟跃然纸上。

1979年，刘海粟写给女儿刘蟾的信中，称呼她“小妞爱女”，称赞她的字写得好，谈到自己的创作计划，“多写就有进步，我们来宁匆匆已将三月，我也画了许多画，又有所创新。”刘蟾告诉记者：“爸爸给子女的自由度很大，我还是很怕我爸爸说我画得不好，但妈妈说，‘你想和刘海粟一样吗？画坏了也就是一张纸而已嘛。’父亲的精神气一直很足，他喜欢书写催人奋进的内容，如‘精神万古，气节千载’，写了很多遍（下图）。父亲认为，研究书画，就一定要研究出中华文化的精髓，而汉字便是中华民族文化的核心。父亲的国画和油画大家比较熟悉，他的书法也很有根底。”白谦慎认为，看这封给刘蟾的信中字迹，就可以发现魏碑对于刘海粟书法的影响。

书法是每一个中国人骨血里的文化“基因”，一支毛笔一张纸，曾经是读书人的“标配”，“书如其人”“见字如面”浓缩了书写者所有的智慧才情。今天，文字已经变成了电脑键盘可以敲击载入的信息符号，在享受科技进步带来的便捷之时，学习书法还有意义吗？书法展还有人看吗？如何让今天的观众穿越历史长河去体悟和感受影响中国几千年的传统和文化？展现刘海粟书法的当代意义，展现中国书法的独特文化魅力，正是刘海粟美术馆副馆长靳文艺策划此展的初衷。 本报记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