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逸的抗战史演义小说

翁长松

今年是抗战胜利79周年。近日，我整理藏书时，一本白底红字、封面简洁庄重的旧书《中国抗战史演义》跳入我的眼帘。这是我国著名清史专家戴逸70年前以“王金穆”笔名发表的小说处女作。

戴逸，原名戴秉衡，1926年9月生，江苏常熟人。他自幼酷爱读古典演义小说，10岁前就读过《水浒传》等历史小说。凡提及孩提时代读书，他得意的是，一个稚童不仅能记住《水浒传》的故事情节，还对一百零八将的姓名、诨号都能熟记于心。读古典小说也是影响和吸引他走上史学研究道路的关键。1944年，戴逸考入上海交通大学铁路管理系，但他还是不忘史学，1946年考入北京大学史学系，走上历史研究的道路。大学期间，他还主动参加党领导的学生运动及进步社团活动。1948年被国民党通缉，为躲避政治迫害，在党的帮助下，他进入解放区。为避免家人遭到迫害，他将“秉衡”改为“逸”，意为离开国统区，这个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小说《中国抗战史演义》为戴逸1950年在中国人民大学革命史教研室从事教学研究工作时撰写的，初版于1951年3月，由新潮书店出版发行。我收藏的是新潮书店1951年7月印刷本，为第50编号本，也是早于戴逸自己收藏的上海火星出版社1953年5月的重排本。戴逸“熟知抗日战争历史掌故”。其在《后记》中说：“抗战时期，中国人民奋不顾身地和日本帝国主义、汉奸、卖国贼作斗争，留下了许多英勇慷慨和可歌可泣的事迹，这本书的目的就是想用通俗演义的形式把这些事迹介绍给读者们。它虽是一本演义，但除小段对白与某些场面的描写之外，大多是据书籍、报章、杂志的记载，不是凭空臆测来的。”可见这本书形式上是演义，实际上是一部纪实文学的历史读物。

小说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日本强占东北起笔，至1945年中国人民夺取抗战胜利收尾。数十年间，史学界就抗战的起点和时限一直存在“八年”和“十四年”两种观点。2005年，胡锦涛同志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大会上发表讲话，明确提出“1931年九一八事变是中国抗日战争的起点，中国人民不屈不挠的局部抗战揭开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的科学论断。我国史学界也形成共识。戴逸在20世纪50年代初就已经用“十四年”抗战史的观点来撰写“演义”，其独特视角和智慧可见一斑。

2005年，戴逸翻检旧书时找到这本书，异常兴奋。他在扉页上分九行竖式记录了撰写与出版经过：“这本书是我在解放初期所写。当时看到东北某地出版的一本用章回体写成的解放战争史，启发我写这本书。四九年冬写了前八回，后来陆续写作，至五一年全书草草写完，用‘王金穆’的笔名发表，初为新潮书店印行。新潮倒闭时，竟将纸型私自售与上海火星出版社，此为火星本。后数次交涉，停止出版。此书已无底稿，此为硕果仅存之一本。戴逸自识，1960年6月。”由于此书作为戴逸自留纪念本，故在书的封面右下角处钤“戴逸”篆字私印，足见他对此稀罕本的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