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角都有满满的历史

朱全弟

时值周建新著述的《五角场的五只角》新书出版，上海已在世博公园建成双子山并开放。主峰高48米，次峰高37米。上海有山，松江的佘山，100.8米，不是唯一，也非最高。金山三岛中的大金山顶峰高103.4米，不开放。

上海历史上仅有两座山，一座宝山，就是明永乐十年（1412年），漕运大臣陈瑄奏折允准，奉永乐帝朱棣之命，带领千余军士不舍昼夜，以巨木为桩，挖泥堆其上，据说10天毕其工，占地面积90000平方米，高约100米。此山原为长江出海口作进出其间的船只导航之用，因为这里许是雾气笼罩造成视觉若隐若现抑或出现过海市蜃楼吧，当地百姓谓之曰宝山。1582年，这座宝山被飓风和巨浪冲垮陷于海中。所幸至今浦东高桥中学内还存有“永乐御碑”以记其事。1576年，宝山未塌，在其西面筑有宝山城，清康熙八年（1669年），此城被海水淹没。康熙三十三年，在高桥镇东2里地又筑一座宝山城，是谓老宝山城，遗址在今浦东杨高北一路唯余城墙一段了。

周建新对《五角场镇志》里的依仁山遗址进行寻访，他沿着闸殷路步行，走过清水河桥，寻寻觅觅，穿过铁路，向右拐入军工路，又见一座桥：军工路二号桥。从镇志中知道，这座桥原名“剪淞桥”，源于杜甫“剪取吴淞半江水”的一句诗。他悻悻然问了一个为什么。窃以为，改无妨，与军工路沿线桥之标号相连接，方便百姓行路，那么，是否加个括号标明以前是剪淞路？行至军工路闸殷路闸北发电厂附近，一条铁路把行人与一片茂密的树林隔离开。里面有远远高出路基的土丘，正好因上面一排排高压线的保护，才留下了依仁山的些许痕迹。

周建新还挖掘出一个美丽的故事。明朝弃官从商的殷清，在此开设店铺。日久形成集市，被当地人称作“殷家行”。殷清乐善好施，每逢灾荒之年，便打开粮仓救济灾民，为了不让灾民欠殷家人情，他故意在宅后修筑一座土山，大家可以挑土过来换取粮食。多年以后，依仁山形成了方圆100多米、高五六十米的规模。

宝山和依仁山虽然地域隶属几经变更，但都是上海历史上有形的山，后者更是一座精神意义上的山，而周建新就是这两座山特别是后面一座山的重新挖掘者。

五角场，更早的时候乃一片汪洋大海也。周建新开篇用了传说的故事与现实中的七棵古树相印证，在对现今仅存的安波路上的古银杏描写，有神来之笔，他借“一只可爱的白色蝴蝶”次第展开自己的所见所闻，一棵四五百年的古树是五角场新旧变迁的最老的见证者。

这个“桥段”，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著名的歌词作者乔羽老先生的“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那首歌。

此书所有文章都是关于五角场以及衍生的故事，堪称专题叙述。作者注重史实，描写时不知是否有意克制了感情的宣泄，以完整勾勒五角场的自然风貌和过去史实为己任，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