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维也纳拜望“何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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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昆元

7月12日上午8点，我们在游轮上吃了早饭，便上岸，坐上当地导游陆锋先生的一辆商务车。陆锋是上海人，到维也纳已经四十多年。他用上海话热情地说：“今朝上半天，阿拉先参观游览美泉宫和金色大厅，下半日按照侬的要求去拜望当年何凤山先生办公的旧址。”

“非常感谢老陆！我们晓得参观美泉宫和金色大厅的预约购票非常麻烦。另外，侬为阿拉找到何凤山当年办公的旧址，真不容易！”我感激地说。

参观美泉宫和金色大厅后，老陆开车在马路上转了几个弯，然后在一座漂亮的大楼前停下来。这座大楼现在是酒店，老陆带我走到门口，指着右边门柱下端一块黑色大理石铭牌上的德语说明，很快在手机上翻译成中文给我看：何凤山（1901—1997）1938年至1940年，何凤山博士在担任中国驻维也纳总领事期间，曾在这栋建筑内通过发放前往上海的签证和其他文件，拯救了数千名犹太人免遭大屠杀。他无视上级命令，冒着职业和人身安全的风险，勇敢地采取行动，而多数人却不会这么做……

虽然，我早已知道何凤山博士当年的壮举，但是当我站在这块铭牌前时，依然有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起！

想当年，奥地利已在纳粹德国的控制下。何凤山作为一名外交官，不会不知道，1938年7月13日，在法国埃维昂召开的讨论犹太难民问题国际会议上，与会32个国家都强调种种困难，拒绝给犹太人签证，不愿伸出援手！而他却坚持发放签证，这必定会引起麻烦甚至危险。果然，纳粹唆使维也纳当局收回了总领事馆的办公楼。上司也不断要他立刻停止发放相关签证。何凤山不为所动！没有房子办公，他就自己出钱租了一间小屋，就这样他顶着巨大的压力，直至被调离，给大约4000名犹太人发放了到上海的签证。

如此善举，何凤山从不对人提起，只是在他的回忆录里淡淡地写道：“富有同情心，愿意帮助别人是很自然的事，从人性角度看，这也是应该的。”他还说：“善欲人见，便非真善。”直到他逝世前的1995年，他的善举才被人发现。人们称誉他是“中国的辛德勒”。两年后，他以96周岁的高寿安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