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生态位

戴荣里

高山云雾出好茶，是就茶的生态位而言的。何为生态位，就是茶树生长的环境生态是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一般而言，与茶树生长的海拔高度、土壤基质、空气湿度、光照和年平均气温有关。好的海拔，还要有好的土壤，好土壤与好环境综合的结果才能让一棵茶树获得持久、有效的生长。

为什么古树茶好喝，与其良好的生态位有关。古树茶的叶子肥大而宽厚，经过常年生态链的洗礼，这种茶即使不炒制，取来泡也很好喝。随着茶的移栽和传播，古树茶的生态位发生了这样或那样的变化，低海拔的茶树为了谋求更好的生存，其形态变得越来越矮，其叶片也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小。茶的品质，虽然会因土壤和其他环境条件的不同而不同，但与高海拔的古树茶相比，则因为缺少更多的光照，受土壤的空气变异后的干扰因素多，加之温度、湿度等条件的变化，茶叶的质量发生了生态位的巨大改变，从而使茶的品质发生本质性的变化。尽管炒制者手法多有改变，但无法根本改变茶原有的品质。

人作为社会的一员，假如生活的土壤造就时空的定位，喝茶者也容易形成喝茶的生态位。这就如边疆地区人员选择黑茶作为解腻的工具，北京人喜欢喝茉莉花茶一样。一个喝茶者的选择，是与其所处的时空条件、经济状况、知识水平有很大关系的。同是边疆茶人，可能对黑茶加工的精细与否、存放时间长短要求是不一样的；即使对共同喜欢茉莉花茶的北京人而言，有的喜欢高端的茉莉花茶，有的则喜欢大量购买茉莉花茶的高末。三十年前，我在工程队时，工友们喜欢喝一杯浓浓的茉莉花茶，香气扑鼻不说，浓茶还有解除疲劳的功效，至今想起来还无比亲切，这对一个喜欢清淡饮茶的茶人而言，或许会感到这样喝茶未免有些过了。喝茶的习惯，会渗透进一个人的生活阅历和思想情感，茶人的生态位与其阅历、品位、价值观、时空等关联度很高。

喝茶对中国人而言，更多的是人在中年，尝试过生活的酸甜苦辣之后，感觉到茶的滋味变化，当然也与人在中年后相对稳定的经济基础和价值观念的固化有关。茶人和茶树的生态位，说来有很多故事，细细咂摸，就会感到其后不同的人生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