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糖炒栗子

冯强

时下，食品商店、菜场超市到处都飘荡着糖炒栗子特有的焦香味。

据传，北京房山的良乡板栗十分了得，果肉细腻、壳薄易剥、含糖量高，早在2000多年前就享有盛名。我小时候，一到栗子上市的季节，街上卖糖炒栗子的，打的都是良乡栗子的招牌，听父辈们说，再早些年，卖主还挑担四处流动，他们用红纸写上“真正良乡栗子”的招牌，上海的《竹枝词》记述了当时的情景：“街头炒栗一灯明，榾柮烟消火焰生。八个大钱称四两，未尝滋味早闻声。”

上海最出名的是已有八九十年历史、壳呈棕红色的新长发糖炒栗子。过去，我是新长发的老顾客，原因很简单：喜欢吃，而且原来“旗舰店”靠近我家，说得夸张点，我是从几角一斤就开始吃的老牌粉丝了。

前几年去甘南旅游，途经兰州，酒店附近有一农贸市场，旅友大肆采购水果，我则瞄准市口的糖炒栗子。这家栗子来自迁西，又糯又甜，是近几年遇到的最好的“杂牌军”。

如今季节性被淡化了，似乎任何时候都能吃到糖炒栗子，可新栗是每年秋后上市的，此时外出旅游，寻觅当地糖炒栗子，也算一大乐事。有年中秋，在桐庐入住酒店后，在附近买了一斤糖炒栗子，与朋友一起闻花香、观明月、吃栗子，过了个神仙般的月夜。事后常回想，颇有“襟上杭州旧酒痕”的滋味。

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想与朋友们分享。有一次市作协搞采风活动，正好新栗上市，我灵机一动，选择小吃时，顺便让本地的糖炒栗子“搭车”，广受欢迎，还被几位老作家称作意外的惊喜。

中国的板栗品种大体可分北方栗和南方栗两大类，西晋陆机为《诗经》作注时就说过：“栗，五方皆有，惟渔阳范阳生者甜美味长，他方不及也。”现在品牌繁多，就当它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吧，只要好吃，吃得出感觉，别的也就不讲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