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三国杀”将走向何方？

李一能

连日来，外卖行业可谓“热火朝天”。京东携物流优势，以“品质外卖”为旗号强势入局，美团、饿了么两大巨头迅速迎战，一场围绕骑手、商家和用户的争夺战悄然展开。对“吃瓜群众”是好事还是坏事？混战之后又会把行业引向何方？一连串的问题需要解答。

今年2月，京东集团宣布全面进军外卖与网约车领域，以“零佣金+五险一金”组合拳搅动本地生活服务市场，剑指商家高佣金、骑手缺乏社保等行业痼疾。在鲶鱼效应搅动下，美团、饿了么也宣布跟进，大战一触即发。

近日，京东又发布《致全体外卖骑手兄弟们的公开信》，称有平台再次玩起“二选一”游戏，强迫各位骑手不能接京东平台的秒送订单，如有违反，会采取封杀措施。同时，又细数竞争对手“不为骑手缴纳五险一金”“算法压榨外卖骑手”“平台抽佣压榨商家”等一系列罪状，内容堪比一篇檄文。

美团则在4月21日晚发文：查实并澄清谣言“去其他平台跑单会被美团封号”，同时指出因发现有水军活动，不想参与个别平台的口水战。至此，两家平台的外卖市场之争，已是水火不容。

“战况”为何如此激烈？主要原因是，由外卖骑手构建起来的强大即时城市配送体系，可以实现“送万物”的终极目标，对京东这样的B2C模式的电商平台造成很大的竞争压力。例如，笔者前不久在网上买奶粉，通过外卖仅20分钟送到，只比电商平台贵了几元钱，而后者至少需要1天才能送到。因此，京东的选择是，与其坐等市场被蚕食，不如主动出击。

这也与外卖行业的特性有关。外卖依托于实体店，餐饮商家所能覆盖的消费人群、服务范围和服务时间是有限的；无论是单店现制还是中央厨房模式，餐品的产量也是有限的。因此，新外卖平台除了要从成熟外卖平台抢夺餐饮商家，还要争抢骑手与消费者这些“战略资源”。

平台“三国大战”，烧钱补贴对消费者是好事，大家乐见其成——这样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但也并不绝对。参考2018年在无锡发生的第一次外卖“三国杀”，滴滴入局外卖市场，同样也是美团、饿了么迎战。经过各种补贴，59元的外卖实付1.8元，那一阵子全国“吃货”都想成为无锡人。但无序竞争的恶果也很快出现，运力不足、品质下降、骑手赶时间事故频发等，最后政府部门强势介入，“补贴大战”直接喊停。

即便政府不喊停，也可以预见“补贴大战”的最终结果：11年前滴滴和快的打车软件一番恶战分出胜负后，补贴很快消失，赢家垄断市场。因此，本轮外卖“三国杀”也应不忘前车之鉴：一旦“战况”失控，对消费者利益或行业健康稳定发展出现损害，要及时干预，避免“一阵风”变成“一地鸡毛”。

说到底，只要不是最终走向垄断，良性竞争总是好事，以鲶鱼效应迫使行业正视高佣金、低品质、弱保障的沉疴，消除“幽灵外卖”、推进“明厨亮灶”……才能让外卖市场回归“商家有利可图、骑手有尊严、消费者有保障”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