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小割 大暑大割

□ 袁山

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其实，最好再加上一句“收种关键在于夏”，“春争时，夏争分”啊。

一进入小暑的时节，春天播下希望的种子（如早稻、早豆），就陆续结出丰硕的果实，这些果实需及时收割，同时又需再种下希望的种子（如晚稻、晚豆），待秋天收获。这种啊收啊，一切的一切，必须抢在大暑前完成。抢种抢收，简称“双抢”，就是这样来的。所以老古话说“小暑小割，大暑大割”。

其实，那时候过了端午，就着手作双抢的各种准备了，譬如整修谷仓，平整晒谷坪，进山砍来毛竹，请篾匠师傅修理晒谷席、谷箩、簸箕、谷筛、谷扒等竹篾农具，请细木工整修风车、脚踩打谷机，各家人家还要准备禾镰、禾架等农具，迫不及待等着开镰吃新米啦。

抢收抢种，一切为了抢在时间的前面。早稻成熟一片，抢收一片，只要是田里还有水，就赶紧担牛粪撒到田里，粗耙一下，抢种一片。那时候，分工很明确，一般劳动力负责收割和莳田，有经验的老农负责耙田，割完一丘田，立马耙一丘田，耙完一丘田，尽快莳下晚稻秧，为了赶进度，拔秧都在清早进行，有时甚至还在先天晚上挑灯拔秧，把秧准备好了，老农把田耙好了，就可以及时把秧苗莳下去了，晚稻秧苗莳下去后，完全靠天“帮忙”了。

那时，大伙儿每天从天刚亮就出工，到天暗了才收工，就是割禾、莳田两件事，还不知道什么叫累，什么是苦。整天充满喜悦，都说丰收的季节有喜悦的心情，真的，看着黄澄澄的田丘一天比一天减少，绿油油的田丘一天比一天增多，已经感到劳动的回报了。再想到从田里担回来的是满箩筐的稻谷，那是春天播种的希望的果实；挑下田的是满禾架的秧苗，是现在播种的希望的种子，秋天又可以收获了，能不喜悦吗？

那个年代，最大的享受是在割禾时能喝到几瓢山泉水，那是从几里路外大山里挑来的，那个滋味才令人舒服啊。还有，就是收工后到山塘里“洗冷水澡”，洗尽一天的疲劳，再朝着大山，朝着田垅，朝着星空，大声喊上两句诗和远方。

那样的日子，现在想起来，仍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