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来的天鹅

王剑冰

哪里有水，哪里就会创造生命的奇迹。

在远处，数万只天鹅正在关注气候的变化。随后，它们追逐着蓝天和白云，开始了一次勇敢的飞翔。

没有人能想到，多少年前黄河湿地的这一片水域，会成为天鹅喜爱的神域。高天上，它们会接收到美好的环境信息，天女散花一般，造就出中原最奇特的生机。谁都知道，天鹅对环境的要求十分讲究。广袤的大地，它的选择是多项的，又是极为苛刻的。没有地域、国界之分，只有适合它生存的环境，才会愿意定期往来。一旦不如意，又会改换其他地方。

要进行数千公里的旅行，才能到达这里。三门峡的天鹅湖，春天的大戏，即将拉开帷幕。嗯，等不得啦，天鹅们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就如飞机起飞，一个个天使，助跑后腾空而起，飞向九千米的高空。

你能想到，今年来的天鹅，绝非都是去年来过的，有些，是随着“前辈”的翅膀飞来。它们真的有语言交流，知道哪里是绝佳避寒地。也不是每只天鹅，都足够强壮。有些翅膀还不太坚硬，一路上不定有多少艰难险阻，会遇到怎样的风雨。但是它们有一种群体的力量与共鸣，它们互相激励，绝不轻易放弃。飞到的时候，有些还带着这样那样的创伤。

开始，这里的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稀客，它们从哪里来的？也就一夜间，就填满了清澈的湖水。哦，也许是天鹅从这里飞过，一路考察，觉得这里值得体验一下，才落下来。那就要善待它们。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湖边，有的带来了玉米粒，有的带来了小米煎饼。尤其是那些孩子，他们简直欢乐极了，不停地叫着、抛撒着手里的食物。孩子们的妈妈说，轻声点儿，别把天鹅吓跑了。孩子就猛地一捂嘴，然后就笑。

老人们也来了，他们笑着看着，觉出一种福分：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天鹅，都说天鹅是远天的仙女，真的是仙女下凡了。人们的目光变得清澈起来，就像人们的心灵。他们采取多种措施，以更好地接受这些天界的神物。多少年前，举枪而射的现象，再也不会出现。天鹅似乎感受到了人们的友好，它们恰恰地叫着，在你的眼前飞来飞去，有时一探腰身，再猛然斗转，垂直而上。有的在水中三五组合，抖展优美的舞姿。其他天鹅也来凑热闹，张开翅膀，撩动起层层水花。

这个时候，相机、手机都伸了出去，抢下难得的瞬间。真别说，有人拍的照片，还获得了摄影大奖。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外来的贵客，不辞辛劳跑很远的路，同天鹅来一场亲密接触。你看它们多么欢快、自在，它们在追逐，在双双戏耍。

那些恋爱的年轻的天鹅，它们或将在这里产子，幼子们又将循着父母的翅膀，重新来到这片美丽的地方。让你想到，它们的到来，不只是想转换一下由于气候变化的生存条件。环境的力量，是伟大的。友好的力量，同样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