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琉球之殇 日本罪恶昭彰

冲绳民众举行大规模集会，反对日本政府企图重走战争道路 图IC

琉球王国都城遗址首里城城门 新华社 发

在辽宁大连旅顺博物馆，媒体工作者拍摄展出的“明谕琉球国王敕”（仿制品） 新华社 发

冲绳举行传统龙舟赛活动 图IC

冲绳民众要求撤走美军基地 图IC

文/姜浩峰

“我们是东海捧出的珍珠一串，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台湾。”当诗人闻一多1925年写下《七子之歌》时，他热盼能够收回当时被帝国主义强占的七个属于中国的地方——澳门、香港、台湾、威海卫（今山东威海）、广州湾（今广东湛江）、九龙、旅大（旅顺、大连）。

整整一百年后，“七子”早已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竟然还有日本政治人物暴露狼子野心，说出“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从东海眺望，有一个大致被日本称作“冲绳县”的地方，以及被日本划入鹿儿岛县西南部的一些岛屿，它们在地理学意义上应该被称为琉球群岛，亦正是诗人笔下台湾的“群弟”……

日前，由福建师范大学首创的“琉球学”学科项目已获批准启动并入选中国历史研究院“绝学”学科扶持计划。这门探究古琉球（今冲绳）与中国历史渊源的学问，由此进入更广阔的公众视野。

琉球曾是中国藩属

11月15日，琉球大学副校长木暮启一在福建师范大学中琉关系研究所表示：“去年11月，我就曾受邀首次到福建参加学术交流会议，在这里参观了琉球墓园、琉球馆等历史遗迹，深刻感受到福建和冲绳之间的深厚渊源，也结识了许多朋友。此次再来福建交流，我在中国的朋友圈又有所扩大。”

当天，中琉关系研究所创立三十周年暨“琉球学”学科建设学术研讨会召开，来自琉球大学、早稻田大学、冲绳国际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语言大学、南京大学、浙江大学、厦门大学等二十余所大学及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与会研讨。

福建师范大学中琉关系研究所所长谢必震介绍，早在1372年，明太祖朱元璋诏谕四海，中国与琉球国建立宗藩关系。清承明制，中琉友好交往500多年，直到1879年琉球国为日本所吞并。

近日，大连旅顺博物馆对外展出“明谕琉球国王敕”，颁布于明崇祯二年（1629年），内容为明朝皇帝册封琉球国王世子尚丰为“琉球国中山王”的诏令。长期从事相关文物文献研究的旅顺博物馆原副馆长韩行方表示，明王朝册封琉球共计15次，如今展出的崇祯年间这道敕谕证明琉球曾是中国藩属的重要史实。

谢必震称，日本考古学界的调查表明，在中琉官方进贡贸易制度确立之前，民间大致已有直接的贸易往来。琉球之名，在隋朝写作“流虬”，意思是在万里波涛之中，看似虬龙一般的存在。从隋朝开始，经历了唐、宋、元三朝，从流虬到流求、溜求、琉求、留仇，都是一种音同字不同的记录。到了明代，朱元璋派使臣杨载携带诏书出使之地“琉球”，则是位于如今琉球群岛的中山国。朱元璋赐国王尚姓，封为中山郡王。当时琉球群岛有中山、山南、山北三个小国，后逐渐为中山国所统一，并继续认可为明朝廷的宗藩。

琉球王国在接受明朝册封以后，迎来“闽人三十六姓”。谢必震介绍，福建人多地少，迫于生活压力，许多人向海外发展，明朝以前就有许多人到琉球讨生活。明代禁海，这些闽人没有了生活出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明廷颁敕承认这些移居琉球闽人的合法地位，这就有了琉球“闽人三十六姓”。

“琉球社会的进步，这些闽人功不可没。”谢必震说，闽人移居琉球，带去了先进的中华传统文化，对琉球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当时的琉球，无论政治制度，还是社会思潮，都逐渐贴近中国。琉球人深受儒学影响，兵制、官阶等都效仿中国。但是随着日本势力侵入琉球，三十六姓中，有一些姓氏遭到灭族之祸，如今还有约二十五姓生活在琉球群岛。只不过，在日本占领琉球群岛、设置冲绳县以后，人们被迫改成日本姓氏形式，比如林氏后裔改姓新垣。19世纪末唐手名家新垣世璋就是林姓后裔，所谓唐手，实际上源流来自中华武术。

如今有林姓、秦姓朋友前往琉球群岛，有岛上居民问一句“客从何处来”，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日本悍然出兵强占

清末外交家、爱国诗人黄遵宪曾作《流求歌》长诗，讲述了1879年琉球被日本吞并的故事。明治维新后，自恃实力飞速增长的日本，加速了将已经“两属”的琉球王国纳为己有的过程。所谓“两属”，是琉球王国面对日本萨摩藩的入侵，不得已瞒着中国，在作为中国藩属的同时，也承认是日本的藩属。

日本一度摆出与中国探讨的口吻，试探中国是否有意与日本瓜分琉球。但在中国并未表示同意时，日本就悍然出兵强占了琉球，并设置冲绳县。清政府发现这一变局以后，与日本方面交涉一直未果。

变局发生之前，琉球国王尚泰派遣世子师林世功前往福州，向清政府求援。在得知琉球被日本吞并以后，林世功自福州上北京，向清廷请愿，希望大清出兵帮助琉球复国。而当日本提出将琉球南部划归清政府，以换取通商特权之际，林世功感觉复国无望，自刎而亡。如今，谢必震将林世功这位闽人后裔称为“琉球国的民族英雄”。

林世功殉国后不久，甲午战争爆发，清政府战败。尚泰于1901年客死东京。黄遵宪“只有琉球恤难民，年年上疏劳疆臣”的诗句一时成为绝唱。

美日战后私相授受

在霸占琉球后，日寇继续侵略政策，直至1945年彻底战败。在战败前夕，盟军在攻取琉球群岛的冲绳战役中，伤亡高达7万余人。在这一战役中，日军战死6.6万人，伤亡总数8.3万人。而比双方军人死亡人数更高的，则是冲绳岛上的居民——死亡人数高达14万，其中不少是被日军逼迫充当“人体盾牌”，以及被日军逼迫跳海自杀者。至今，在土生土长的琉球人心目中，日军当年的残暴行为，体现出日本人并不将琉球人视为同族同类，而视为被日本统治了66年却仍有反心的外族。

在世界人民赢得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之际，琉球问题是如何解决的呢？

按照中美英三国1945年7月26日联合发布的《波茨坦公告》，“日本之主权必将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及吾人所指定其他小岛之内”。对于中国来说，《波茨坦公告》第八条明确规定《开罗宣言》之条件必将实施，亦即使日本强占的中国领土，例如东北地区、台湾和澎湖群岛等“归还中国”。

在付出重大伤亡后，美军占领琉球，并于1950年成立“琉球民政府”。之后，美国宣称对琉球进行联合国托管，但美日绕开联合国，私相授受。日本不仅于1972年重设冲绳县，此前就已经偷偷摸摸将琉球群岛北部奄美诸岛、大隅群岛等划入鹿儿岛县。

冲绳战役的战火，烧掉了不少琉球古籍，19世纪的琉球诗人蔡大鼎的重要诗歌作品集《漏刻楼集》就毁于这场战役。而冲绳另一场大火，是2019年的首里城大火。整个琉球王国时期的正殿、北殿、南殿和书院等七栋古建筑被烧尽，至少420余件珍贵文物被烧毁。

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琉球本地不少与中华文化相通的事物渐渐消退颜色，但前不久我在上海一家餐厅听到了琉球三弦表演，深感这一曲艺演出形式与我们江南的苏州评弹等有相通之处。正如生活在19世纪的琉球诗人阮宣诏《闻雁》一诗的尾联所说：“我亦天涯归路远，凭君弦上诉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