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20日 星期六
书讯 怀抱童心探寻未知
第95版:读书 2020-02-17

怀抱童心探寻未知

王卉媛

《妖怪大全:中国·世界篇》[日]水木茂著南海出版公司2020年1月

与其说《妖怪大全:中国·世界篇》是百科全书,不如说它是一把激发想象、获取灵感的钥匙,非常适合闲来无事翻阅,尽情沉浸在联想的世界里大开脑洞。

撰稿|王卉媛

对日本的妖怪文化感兴趣的朋友们,一定都听过水木茂的名字。

妖怪大师水木茂,穷尽一生寻访各种妖怪故事,把很多只有文字记载的妖怪们形诸笔端、绘成图像。日本妖怪绘卷常常将妖怪描绘得幽暗惊悚,但水木茂笔下的妖怪却大有不同。它们常常是朴拙而可爱的,虽然诡异,却无法令人心生厌恶。

漫画迷们最早知道水木茂常常不是通过他的妖怪研究,而是通过漫画《鬼太郎》。

这个系列可谓经久不衰,甚至直到水木茂早已去世的现在,最新一季TV动画仍然在周播放送。现今的观众大多会觉得鬼太郎是个低龄向的角色:一个为人类和妖怪解决矛盾冲突的万事屋小英雄。

但其实鬼太郎的形象有一个从暗至明的演变过程。早期的鬼太郎有着典型的“怪谈”风格,妖怪的存在逻辑与人类迥然相异、怪诞疏离,而且往往不经意间给人类带来悲剧,鬼太郎和众妖怪的形象也古怪而邪气。

但是,后来鬼太郎漫画从剧画风格的赤本漫画转型到杂志连载,需要照顾低龄读者、扩大受众,水木茂这才花了很大力气调整画风,将鬼太郎和一众妖怪的形象去恐怖化,加入可爱幽默的元素,使作品也能被孩童们所接受。自此,鬼太郎才从一开始的奇诡怪咖,变成了一名惩恶扬善的小英雄。

从这一变化中,我们也可以一窥漫画家水木茂的风格变迁。更改画风后的水木茂,剔除了剧画中那些猎奇刺激的元素,反而找回了一份返璞归真的稚拙与童心。

继收录近千种日本妖怪神明的《妖怪大全》之后,收录了日本以外277种妖怪的《妖怪大全:中国·世界篇》也终于面世了。

精致细腻的铜版画风格背景,配合上简洁明快的漫画风格人物——这是水木茂开创的一种独特的风格。细腻写实的背景纹理构成了熟悉的世界,漫画式的人物及妖怪强调了虚构性,也削弱了恐怖感,非常适合描绘那种潜伏在日常点滴中的陌生之物。

在鬼太郎系列里,受制于单元剧的体裁,故事必须要让鬼太郎“解决”事件,解开妖怪“作祟”的难题,难免削弱了读者和观众的想象空间。

但在百科式、插画式的妖怪绘本里,水木茂可以沉浸在描绘妖怪这件事本身上,不必为每一个有趣的传说安排一个圆满的解释或结局;每张图片所配的解说文字相当简洁克制,只叙述传说、联想个人经历,而不做任何道德及优劣判断;因此,也就给我们的想象力留下了很多自由发挥的余地。

与其说《妖怪大全:中国·世界篇》是百科全书,不如说它是一把激发想象、获取灵感的钥匙,非常适合闲来无事翻阅,尽情沉浸在联想的世界里大开脑洞。事实上,也的确有很多漫画家是通过水木茂的启蒙,才走进了奇妙的妖怪文化。

之前“妖怪大全”的日本本土篇收集和描绘了日本民俗和都市传说中的各种妖怪,让我们得以一窥日本文化的一角。而在这本“中国·世界篇”里,不同国家的妖怪各具特点的同时,也相映成趣,常常有着令人着迷的共性。它们从不同的生活土壤里滋生出来,但无一例外都是人类生活经验和广阔想象的结晶。

对未知事物的敬畏之心始终贯穿在水木茂妖怪研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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