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代价：“炭疽魔咒”笼罩X基地

格鲁伊纳岛上的警示牌

格鲁伊纳岛曾用海水稀释的甲醛溶液净化土壤

格鲁伊纳岛远眺

苏格兰西海岸附近，有个叫格鲁伊纳的椭圆形小岛，景色迷人，可岛主哪怕以500英镑的“跳楼价”拍卖也无人问津。原来，这个天然禀赋超群的小岛因一场“生化危机”而变成“欧洲最危险的岛屿”，至今魔咒难消。

素食行动

这一切要从二战英军“素食行动”说起。1940年6月，纳粹德军登陆英国迫在眉睫，鉴于希特勒多次扬言使用“极端手段”，首相丘吉尔决定“以暴制暴”，责成国防科学技术实验室（DSTL）生物战负责人保罗·费尔德斯博士实施“素食行动”，打算将被炭疽污染的牛饼（饼状浓缩牛食）空投到德国北部牧场。炭疽是高致命性芽孢杆菌，通过皮肤接触、吸入或食入致人畜死亡。英国首席科学顾问谢尔韦尔告诉丘吉尔：“任何吸入少量炭疽孢子的动物，都可能在一周内突然而平静地死去。”

依照“素食行动”设想，德国牲畜吞食牛饼后，会在几天内死亡，而接触炭疽孢子或食用感染牛肉的人也难逃厄运，从而污染德国全境，打击德军士气。在绝密情况下，DSTL委托J＆EAtkinson公司生产500万个直径1英寸的牛饼，并找来13名肥皂女工，把农业部提供的炭疽杆菌注入牛饼。该计划持续了四年，由于英美盟军赢回主动权，1944年反攻欧洲大陆得手后，觉得没有必要的丘吉尔下令取消“素食行动”，500万块毒牛饼在DSTL监督下焚毁。

死亡之岛

可英国人最终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素食行动”期间，为验证炭疽武器的实用效果，DSTL选定离埃弗湖畔兵营不远且无人居住的格鲁伊纳岛作为试验场。1941年，英国政府从苏格兰家庭信托基金会手中征用该岛，命名为“X基地”。在那里，DSTL选用牛津大学教授沃勒姆提供的高毒力型炭疽菌株。英军在岛上竖起木架，上面挂上炭疽炸弹，并把羊群圈在炸弹下风处的“暴露箱”里。炸弹引爆后，释放出的有毒气雾随风扩散，400米外的羊群都被感染，并在三天内死亡。作家莎拉德·乔汉在《生物武器》一书中写道：“格鲁伊纳实验表明，生物武器可轻易瘫痪乃至荒废城市。”

炭疽孢子一旦释放就很难清除，可英国人认识到这一点太晚了。经过两年多的试验，格鲁伊纳岛已播撒上百亿个炭疽孢子，DSTL“无力回天”。1946年，赢得二战的英国政府正式收购该岛，并承诺待其“适合人类和动物居住”时，可由原所有者或其继承人以500英镑价格回购。此后，政府便将该岛无限期隔离，甚至因担心恐怖分子提取岛上致命菌株而干脆将其从地图上抹掉，力求让人遗忘。

后患难除

二战后直到1981年，除了英军防生化部队定期检查污染水平外，格鲁伊纳岛成了人类禁区。就在1981年，名为“黑暗收获”的苏格兰激进组织获得了岛上300磅的土壤，为抗议政府对岛上污染漠不关心，他们扬言“在适当的地点放置这些土壤样本”。随后，在DSTL及执政的保守党总部布莱克浦都出现内含土壤样本的密封包裹。经检测，DSTL外的土壤样本的确含有炭疽杆菌，布莱克浦的样本虽是安全的，但其成分与岛上土壤相似。

恐慌之下，英军加快环境整治步伐。1986年，DSTL提出净化岛屿方案，先将污染最严重的地表土挖走，再用近50公里长的滴水软管向岛上土壤喷淋经海水稀释的甲醛溶液。这项工程耗资500万英镑，历时4年，用掉280吨甲醛，其间还有5名工人因感染而死。1990年，英国国防大臣亲自登岛，以示该岛“恢复正常”，不过他只是草草拍了照片就走了。外界对此并不“买账”，曾在苏特拉考古发现埋藏地下几百年却仍然存活的炭疽孢的考古学家布莱恩·莫法特博士说：“炭疽是存活能力非常强的病菌，如果它能在苏特拉存活数百年，那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格鲁伊纳岛上也会这样。”

如今，该岛原主人的后裔已原价购回格鲁伊纳岛，本想进行旅游开发，可出五倍工资都没人肯干，而开价500英镑转让也无人“接盘”，只好任其“烂在手里”。梁君 孙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