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丹尼身高两米,他的形象符合大众对理工男的印象,沉默寡言,有一只猫。在上海居住近十年,丹尼创办的公司叫上海两米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告别家人,他远赴异乡的起因是一通打错了的电话。
一通打错的电话
这天,中国上海的一间办公室内,来了一通越洋电话。办公室内坐在桌子前的姑娘叫沈林琍。接起电话后,沈林琍发现对方是个叫丹尼的外国人,就和他“鸡同鸭讲”了起来。“我教他操作一些软件。他此前是同事接待的,所以我们初次交流不是很顺利,然而他特别耐心地听我说话。”
这通打错的电话使两个人建立了联系,开始互动。一向沉默寡言的丹尼,在沈林琍面前成了话痨。
深入接触以后,沈林琍发现丹尼的家境并不理想。他考上了大学,却因为家境贫困没有入学,后来靠自己的努力拿到电脑编程和数据管理相关的多项证书,陆续为壳牌、荷兰国际集团等世界五百强公司提供高端信息数据类服务。他喜欢高尔夫,又玩赛车,但这些花销都是靠自己赚的。那时候,沈林琍觉得这个男子很不容易。
“那时候还没有微信,我们就用QQ。经常是我说出上句,他就能接下句。”沈林琍觉得这是对的人了。然而这段异国恋一开始并不被沈林琍看好。
沈林琍说,这个“天蝎男”的执行力和决心不是一般强。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丹尼主动说服父母,并辞掉了壳牌的工作,孤身一人来到上海找恋人。与沈林琍异地恋8个月,他决定去中国,所有准备只花了1个月。
婚前,沈林琍曾去荷兰考察过。热情的丹尼一家知道中国人不吃土豆吃大米,还特地买了电饭煲烧米饭。但想为丹尼家人露一手的时候,沈林琍发现蛋炒饭怎么也炒不起来。原来从不吃米饭的丹尼一家,买的全是糯米。
他的玫瑰和面包
来到上海以后,丹尼凭借自己15年在软件工程方面的经验,创立了基于IT咨询和互动灯控装置的公司。这段重新创业的过程并不容易,除了妻子的帮助,上海公平的营商环境也给他一些安定感。“买零件的时候价位也很合理,没有人因为我是外国人就欺骗我。”丹尼说。
把手按在装置上,随着脉搏的变动,装置内的脉搏感应器在运作下灯光发生变换。这样的互动灯控装置经常出现在一些商场和旅游场所,它们就是丹尼创作的产品大类。丹尼设计的互动灯控装置陆续在上海、重庆、佛山、西安等地展出,获得了当地的好评。
在业余时间中,丹尼常常拿起理工男喜欢的螺丝、螺帽等小零件做一些工业艺术品。
“他的面包是软件开发和硬件装置,他的玫瑰是现代工业风公益作品。面包我们自己赚,玫瑰赠人,手有余香。”沈林琍这样形容自己的丈夫。
出生于荷兰,丹尼尽管家境一般,也常能参加学校免费组织的活动,在艺术馆参观。从小在梵高、伦勃朗的世界长大,他觉得艺术是种和社会建立共情的方式。到了中国以后,他也想把这种生活方式带给当地的孩子。
借用这些简单的东西,他做了一个名为“家”的现代工业风公益作品。“家”于2018年沈林琍生日那天完成,2019年申请了版权。去年国庆期间,丹尼在宝龙美术馆组织孩子们参与活动,一起完成这些简单的艺术品。
这个名为“家”的艺术品,最底下由四个螺丝组成,分别代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四个螺丝之上是两个搭建起房顶的螺丝,分别代表着爸爸妈妈。在基石和房顶之间,有着两个受保护的小螺丝,那就是孩子们。“父母作为一个家庭的中间力量,上有老,下有小。老一辈,则是一个家庭最简单的基石。在中间受保护的,是一家人最宝贝的孩子。”丹尼解释。
每个“家”的作品都是由白色的螺丝搭建的,在活动中,丹尼带着孩子们给这些“家”涂上不同的颜色。不同色彩的作品根据民族的喜好和禁忌文化加以分类,并被赋予了56个民族的含义,最终摆放成70的形状,用以庆祝国庆这个特殊的节日。
去年正值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丹尼根据自己对70年里新中国发展的理解做出了7件工艺品,并于7月和妻子一起做了一个小型的展览。有些人对此并不理解。丹尼说,“我爱我的妻子,我想对生她、养她的国家表达一些情感。” 张泽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