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过后，邮轮业酝酿重新起航

在美国奥克兰码头，警察在出现疫情的“至尊公主”号邮轮附近执勤 本版图片新华社发

经过一系列防疫隔离流程，“红宝石公主”号邮轮驶离澳大利亚肯布拉港，人们在阳台上挥手告别

防疫人员在“钻石公主”号上工作

文/本报记者齐旭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打乱了太多人的出行计划。而因为疫情被困在“钻石公主”号等一众邮轮的乘客和船员的情况，更是引起全世界的关注。

如今，疫情渐渐趋缓，然而如何吸引乘客回到船上，邮轮业该以一种怎样的新面貌重新起航，成了这一行业亟待思考的问题。

“恐怖邮轮”一再出现共确诊至少2261例

人们不会忘记在新冠疫情中从奢华享受变成海上噩梦的超级邮轮：“钻石公主”号，712人确诊，13人死亡；“红宝石公主”号，700多人确诊，21人死亡；“莫蒂默”号，至少128人确诊；“阿努凯特河”号，45人确诊……邮轮业遭遇了最难熬的4个月，但或许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在疫情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使得邮轮业备受指责。未来，人们出游还会不会选择这些大船？

手续简单，能在短时间里游览多个国家地区，体验完全不同的人文风情，管吃管住，还能随时体验船上的各种娱乐项目……轻松度假，奢华旅游，近年来邮轮游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青睐。

当然，邮轮游的缺点也显而易见：没法自由改变行程，没法深度游。但如今，也许得再加上这条：一旦有疫情暴发，谁都逃不掉。明明靠着岸，却只能在船上隔离；或者压根儿就靠岸无门，更别想回家了。

2020年1月20日，豪华邮轮“钻石公主”号从日本横滨出发。但谁也没有想到，为期16天的豪华海上之旅，竟然成了42天“恐怖邮轮”之旅。船上3711人，就有712例确诊病例，13例死亡病例。

目前，船上出现确诊和死亡病例的邮轮至少有29艘。在包括乘客和船员在内的35019人中，共计确诊至少2261例，死亡54例。其中11艘邮轮来自美国，4艘隶属于嘉年华邮轮集团旗下的公主邮轮，5艘来自歌诗达邮轮，5艘来自皇家加勒比邮轮。

而在歌诗达“唯美”号邮轮靠岸下客后，依然有百余艘船在美国海域“漫无目的”地漂泊。因为一些国家已经关闭了港口，有的港口即便开放，但要求船舶在停靠前需完成至少14天自我隔离……港口管制，让这些还在船上的人有家难回。

染疫风险引发反思邮轮业按下暂停键

“钻石公主”号事发后，热衷邮轮游的西方人开始反省这种旅游方式：相对封闭的空间、易染病的主力乘客（尤其是老年人），一旦没有港口接纳将永远在海上流浪……

别提什么社交疏离，邮轮游就是让人不断地处于社交的环境之中。人们聚集在游泳池周围举着鸡尾酒杯聊天，欣赏拉斯维加斯风格的表演，还有奢华的自助餐，宾客围坐在餐桌旁……

即便是船上备足了洗手液、消毒液，乘务人员统统戴口罩，也依然很难阻挡病毒的攻击，甚至会比在陆地上更容易暴发疫情。“邮轮的性质就是，当有病毒出现时，就会向野火一样传播。”海事律师迈克尔·温克尔曼说道。

所有这一切，让豪华邮轮被冠以“海上的铁棺材”“病毒孵化器”的恐怖名头。一场疫情，给快速发展的邮轮业按下了暂停键。

打折促销吸引游客卫生安全成优先项

有人认为，疫情大流行一旦结束，邮轮旅游的铁杆粉丝就会立刻回来。但也有人认为，要想让人们回到船上，除了“跳楼价”和积极营销，别无他法。

波士顿大学酒店管理学院高级教授克里斯托弗·穆勒认为，一旦疫情过去，邮轮行业将强劲反弹。他表示，为了吸引乘客回到海上，邮轮公司会推出大量优惠打折。“这些大幅折扣将在9月，也就是下一个邮轮季节性周期时出现……大众将被这些诱人的折扣吸引回船上。”

行业报告也显示，直到现在依然有人在预定邮轮游，主要是2021年的出游计划。这可能与邮轮订单被取消的乘客大多选择抵扣积分而非现金退款有关。瑞银报告也显示，2021年邮轮预定量同比增长9%。“游客们渴望回到期待已久的度假中。”《今日美国》评论道。

尽管疫情还没有结束，但很多邮轮公司已经按捺不住了。比如皇家加勒比邮轮公司开出了最高200美元的折扣，以及买二免一、儿童免费的优惠政策。

一直搭邮轮出游的苏珊娜·苏旺达被新冠病毒感染，这并没有让她打消坐邮轮出游的念头，但她认为邮轮公司需要做出一些改变。“它们必须应对这一挑战，建立制度以确保船员的健康安全，以便乘客在决定旅行时能充满信心。”

在邮轮业按下重启键时，如何加强卫生检疫、尽可能地减少病毒细菌传播的渠道，是邮轮公司必须考虑的问题。

邮轮公司国际协会希望采取更加严格的登船检查程序，加强健康监控和检疫。但行业分析师斯图尔特·凯隆认为，这可能仅仅只是开始。定期的体温检查、船上医疗中心的扩张、空调过滤系统的改进，以及针对年纪较大的乘客强制性的要求出示“适合旅行”的文件，今后或许会成为邮轮旅行的一部分。

而除了医疗保健，邮轮上的各种设施、服务也可能需要配合相应的公共卫生要求。邮轮上的典型自助餐服务可能将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餐桌服务。餐厅、娱乐场所等也需要事先预约，这样才能确保相对有限空间内的人数。

而疫情后，现代化的消毒机器人或许将出现在邮轮以及陆地上的宾馆中。“疾病的大流行加速了旅游业向更高的卫生标准迈进的步伐。”分析师克莱尔·李认为，这样才能在疫情过去以后赢回消费者的信心。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人们不再青睐这种大型奢华邮轮游，小规模旅行或许将更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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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轮公司为避税拿不到美国资助

国际邮轮运输协会发布的报告显示，2018年全球邮轮旅客量达到2851.5万人次，平均年龄为46.7岁。其中，30岁以上的乘客占77%，60岁至69岁的乘客是游客主力，占19%，其次是50岁至59岁乘客，占18%。

虽然巨型邮轮体态庞大，但平均到船上的每一个人空间十分有限，再加上相对封闭的环境，船上的空调系统又不能很好地过滤病毒和细菌，这些不速之客便往往会给乘客带来各种麻烦。

成立于1972年的美国嘉年华邮轮集团，每年为近1150万名乘客提供服务，占据了全球邮轮市场的50%。但旗下公主邮轮公司的“钻石公主”号邮轮染疫后，嘉年华邮轮集团的股价从1月7日的51.94美元，跌至现在的11.84美元，公司市值也跌得只剩原先274.24亿美元的四分之一。

遭受疫情重创的嘉年华邮轮集团接受了沙特公共投资基金的投资，出售8.2%的股份。此外，它还在继续出售股票、债券等，以筹集资金希望即便明年颗粒无收也依然能活下去。

此前，嘉年华邮轮集团首席执行官阿诺德·唐纳德曾与白宫特别工作组会谈，希望获得美国政府的贷款担保。他甚至还给总统特朗普打了好几通电话，毕竟特朗普曾说过，邮轮公司是联邦政府提供支持的主要对象。但阿诺德·唐纳德要失望了，特朗普签署的一系列刺激经济的方案根本没有嘉年华邮轮集团的份，因为出于避税考虑，嘉年华邮轮集团在美国境外注册成立，这让它失去了获得联邦政府资助的资格。

不只是嘉年华，最大的三家邮轮公司都是避税大户：嘉年华邮轮集团在巴拿马注册成立，挪威邮轮公司在百慕大注册，皇家加勒比邮轮公司则在利比里亚。

业内人士表示，大型邮轮运营商有足够的储备，可以维持6个月，但如果之后资金链断裂，便有可能破产。得不到政府援助，延长全球巡航暂停期限的同时，邮轮公司只能选择减薪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