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用华为 英国人用5G有得等

约翰逊曾借用华为手机自拍

英国伦敦的华为5G创新体验中心墙上标语 本版图片GJ

英国的网络有多差，谁用谁知道。但英国政府14日还是宣布对5G建设中使用华为设备的禁令，即便这将令英国损失至少20亿英镑，5G推广进程也将延期。

从决定放开、欢迎，到重新评估，如今又关上大门，英国在华为问题上“翻脸”绝不只是安全问题这么简单，影响也绝不只是删除华为设备这么容易。

英国政治氛围起了变化

在14日英国首相约翰逊主持召开国家网络安全委员会会议后，英国人终于作出了决定。数字化、文化、媒体和体育大臣道登宣布，英国政府将要求本地运营商在2027年前从5G网络中彻底移除华为设备，并从今年12月31日起禁止运营商从华为采购任何新的5G设备。

道登毫不掩饰美国对英国这一决定的影响。“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他表示，英国国家网络安全中心改变对华为在英国5G网络中的安全评估，是在华盛顿对华为采取强硬立场后作出的。

道登的表态颇值得玩味。毕竟，在特朗普政府5月对华为制裁加码前，英国依旧顶住压力，对华为设备开绿灯。甚至直到6月25日华为还宣布，斥资10亿英镑在剑桥园区规划建造的光电子研发与制造基地已经获批。然而，为了“整垮”华为，美国无所不用其极，利用“五眼联盟”向盟友施压，以所谓“安全威胁”为由要求他国拒绝华为。

“美国的制裁让英国别无选择。”提及美方制裁可能对华为设备供应链造成的影响，前英国外交官古哈打了个比方，“这就有点像是美方将了英国一军。”

而对于约翰逊政府来说，面对来自国内右翼势力和美国的压力，权衡利弊之下似乎不如得罪中国、暂缓5G进程来得更简单。英国广播公司科技记者直言，连本地运营商都很清楚，政府这么急吼吼要将华为拒之门外，是因为“英国的政治氛围起了变化”。

在英国政府宣布禁用华为设备后，美国国务卿蓬佩奥更是迫不及待地表示了欢迎。

龟速网络体验还要多久

美国人满意了，那盼望着享受互联网高速冲浪服务的英国人呢？

疫情期间，龟速的宽带尤其让英国人抓狂。参加一场跨国视频会议，只要时针指向英国当地时间早上8时，网络就开始卡顿，如此糟糕的网络还得一家几口共同使用。

宽带差劲，那就用手机上4G网络吧。然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研究表明，英国是少数几个在一天中最繁忙的时间段里下载速度低于20Mbps的欧洲国家之一。而根据网络测速网站的数据，全球移动网络平均下载速度为34.67Mbps，英国以35.60Mbps排名第51位，勉强达标；全球宽带平均下载速度为78.26Mbps，英国却只有67.78Mbps。

如此糟糕的上网体验，怎配得上“冲浪”的说法？随着英国消费者对网络的越发依赖，随着网上购物的越发频繁，能够提供更快下载速度、更大容量，解决网络拥塞问题的5G网络成了英国人的期盼。选民们还盼着约翰逊首相兑现在竞选中的承诺：到2025年，让所有人都用上千兆宽带。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华为5G设备被英国政府禁用了？英国广播公司为此连夜刊发文章，向英国人解释禁用华为究竟可能带来什么影响。

“会影响我的5G服务吗？可能吧。是否意味着我的宽带也会受到影响？也许。”文章提到，英国多家网络运营商已经开始在国内推出依赖华为设备的5G服务，倘若从今年年底开始不再购买新的华为设备，5G服务的推广进程势必将延缓一年。连道登自己也承认，如果再加上其他禁令和限制，至少得延缓两三年。

龟速的网络继续凑合着用也就罢了，更糟的是网络服务或许还得涨价。毕竟，自2005年英国第一个对华为张开怀抱，令华为得以在欧洲站稳脚跟后，如今英国已成为华为在中国以外的最大市场。在华为去年的销售额中，欧洲市场的贡献占了24%，其中英国市场占比很高。但英国本地运营商与华为多年来的苦心经营都将因为约翰逊政府这一纸禁令付诸东流。15年来已经采购安装的华为设备、未来需要移除的所有物美价廉的华为设备、采购并安装新供应商的设备，这多出来的至少20亿英镑成本终将记在英国消费者账上。还有研究报告称，英国这样做损失将超过70亿英镑。

除去网络，英国人还担心，政府放弃华为会令这家中国企业重新考虑在英国的研发投资，进而影响目前数千英国人的就业。

如此看来，难怪道登坦言“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

这样做究竟值得不值得

自然，这一切无论是英国人还是中国人都不愿意看到。“这个决定令人失望。”华为发表声明说，“这可能会让英国落入数字发展的慢车道，增加消费者的通讯开支，并加深数字鸿沟。此举非但不能‘提高’，反而会降低英国的发展水平。”

正如中国驻英国大使刘晓明9日接受媒体采访时所说：“华为是中英合作双赢的范例。我认为，英国使用华为，不是为了中国，而是基于英国自身的利益。英国政府已经制定雄心勃勃的计划，要在2025年实现5G全覆盖，华为可以为此作出贡献。”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14日表示，能否为在英中国企业提供开放、公平、非歧视的营商环境，是“脱欧”后英国市场走向的试金石，也是中国在英投资是否安全的风向标，中国将密切关注。

但放弃物美价廉的华为设备，用巨大的代价缓和来自美国和国内右翼的压力，这毕竟是约翰逊政府选的路。“翻脸”释压后，英国政府或许得认真思考一番，冒着中国反制、中英贸易关系受损的风险，屈从于外国压力、“朝令夕改”，向中国、向在英中国企业乃至外国企业释放错误的信号，这样做究竟值当不值当。毕竟，仅仅2019年上半年，中英双边贸易额已经达到685亿英镑。

我们要争取最好的结果，也要作最坏的准备。这句话或许对约翰逊政府同样适用。

本报记者 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