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02日 星期四
湖山雨意 珠海渔女 “餐厅老板吃剩菜”为哪般 参用西法  耳目一新 “一只爹一只娘” 西岸的风 我爱画漫画
第17版:夜光杯 2020-09-14

西岸的风

陆林森

西岸临江,有树,有草,还有风。因着江水的滋润,树绿、草青,连迎面而来的风,也是柔柔的湿润,好像孩儿的手,轻轻婆娑,让人感觉分外的清爽和舒适。放眼望去,滨江大道,弯弯的,如一张满弓,一头连着瞭望塔,一头连着卢浦大桥,向着滨江两端铺展而去。

我去西岸散步,看树,看草,看一江碧波,倒映在江面的蓝天白云,像极了一幅水墨画,船行其上,恍如行走在蓝天、白云之间,这是我最喜欢看的一道风景。有一天,一只江鸥,从天而落,落在江堤栏杆上,闭着眼,像个绅士,养起了精神。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快活极了,一边叫着,一边晃动着两条小胳臂,向“大鸟”跑去,惊得江鸥“呼”地腾空飞起,冲向蓝天,一会又滑翔而下,追逐船尾,捕捉起了小鱼小虾。我很少看到这样的景象,赶紧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去西岸,看树,看草,看江面上的蓝天白云,有时我也会在健身步道慢跑。每当这时,我会让思绪跟着江水远去。

十多年前,我从北外滩迁居西岸,也常去滨江观景。那时,西岸没有现在这样漂亮,只有浅滩、芦苇、浊浪,也没有浅翔江面的江鸥。西岸,是黄浦江的第二湾,历史在这里留下了很多工业遗存,塔吊、水泥罐、煤炭码头,还有,一长列绿皮车,躺在两条已显锈迹的铁轨上,静静地,好像在思索什么,又好像在向路人叙述一个远去的故事。十多年过去,“第二湾”脱去了旧工业时代的紧身衣,变得宽敞了,靓丽了,成了市民休闲的一个好去处。

去西岸,少不了要去南园。几个月前,我去南园,那里的两棵梨树,开满了白色的梨花,小小巧巧的,惹人喜欢。要不了多久,一树的梨花白,就会变成梨子了。在南园,我搜寻草丛中的青蛙,搜寻灌木丛中的刺猬、黄鼬、赤腹松鼠,总会有些发现。这些年来,西岸的生态环境越来越好,小动物来南园安家落户了,它们躲在灌木丛和茂密的绿草丛中,间或窜出一只、两只,转眼又跑得无影无踪了。在南园走得累了,拣河边一块大石坐下,想起李贺的“花枝草蔓眼中开,小白长红越女腮。可怜日暮嫣香落,嫁与春风不用媒”,我竟不知深浅,信口凑了几句:“坐看池塘云水间,一朵禅心说圣贤。但得一片绿色在,便是人间四月天。”

南园是闽南同乡泉漳会馆的旧址,也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地下活动场所,他们在这里交换信息,递送情报,构想未来,留下了历史的红色印迹。上世纪五十年代,闽南同乡泉漳会馆旧址扩展,将这里建设成了公园,沿用旧名南园。今年疫情期间,我去南园的次数少了,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点什么。前些天,戴上口罩,我又去了西岸,南园的小亭、长廊、水榭,还有,黑松、水杉、合欢,都是我熟悉的,但我发现,那里的树长高了,草也长得更青、更丰茂了。那两棵梨树呢,也挂满了梨子,像一个个倒挂的金钟,将树干也压得弯弯的了。

我突然心生感动:南园,是有生命的吧,从昨天走到今天,又将从今天走向明天,它不会是静止的,而是会行走的,就像西岸的风,沿江而走,拂绿了树,拂绿了草,带着花香,带着泥土的芬芳,扑进路人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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