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玲
一个深秋,我来到了鸡足山,本可以坐电缆车省去攀爬之累,可还是选择了步行,顺山而上,和路边的花花草草亲近一番,登山之苦也随之荡然无存。
接近山顶时,路边多出了一簇簇野菊,在褐色的石缝里,在半枯的草丛中,黄得那么灿烂。这些大小不一的野菊开得零散而自在,在山野中似一乱头粗服的村姑,难掩那自然洒脱的清丽。随手拈来,那种淡淡的味道在鼻翼间游走开来,这样的味道不能称之为香味,它是菊花特有的味道,苦中有些沁凉,沁凉中带点甘甜,那甘甜中似乎带有点花草特有的芬芳。
来到一间偏僻的禅房,陈旧的门窗虚掩着,室内传来细微的诵经之声。院子里的石头上晾晒着僧人们采集来的野菊花,他们将这些野菊晒干后囤积起来,用于一年的泡饮,恬淡的日子就在这淡淡的菊香里。师父赠我晒干的野菊,装进水杯里,野菊在沸腾的水里起舞,喝下,连续几天来的喉痛似慢慢消散。
随便扦插就蔓延开来,用勃勃的生命力傲视着风雨雪霜,吸纳天地灵气,这甘苦一体的菊香入药,便可将体内的燥火去除。野菊美得质朴而实在,“不与时花同争艳,只留人间一缕香”,一瓣馨香就是一句发人深省的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