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与茑萝

阿 果

绕上竹篱的茑萝，叶细细碎碎的，翠妍翠妍，上面闪烁着一朵朵五角星星花，红红的，好漂亮的一道风景。我经过它，又退回了脚步，被吸引住了。铅丝一样细的藤蔓，要不是绕在篱笆竹枝，怕只能赖地十八滚，哪能展现生命的好。千般的美，也是锦衣夜行。竹篱呢，挺拔，不打彩，细枝蓬杈，把茑萝一节节牵上枝，化解窘境，默默成全茑萝的美。宛如相声里的捧哏。三分逗七分捧，只有捧哏默默践行那份善，才有舞台上的满堂彩。

想起我的朋友大徐，读大学的时候，学校搞献血活动，他因为体重不够而被刷下。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白血病救助的宣传，得知自己的骨髓可能给白血病患者一个希望，他就报了名。半年后，他就接到了骨髓配对成功的电话。因为从小身体弱，家人一致反对。况且他是家里的独苗，任何闪失，对父母来说，都是生命不可承受的痛。大徐瞒着父母完成了捐献。之后他加入到造血干细胞捐献者俱乐部，和大家一起做宣传。在学校组织了多场讲座和咨询，很多同学在他的鼓励和引导下，加入到了救助白血病志愿者队伍里。大学毕业后，大徐又参加了服务西部计划，到了云南一个藏族村小支教。刚到达德钦县城，人就有了高反。他一看，来接的面包车早等那儿了，没在县城稍事休整，就上了车。夜色昏暗，他们在海拔3000多米高山上的公路沿着悬崖延伸。翻山越岭一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亲和的司机大哥帮他安顿好住宿，还留了电话，让他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

头疼了一夜的大徐睡不着，天一擦亮就起了。阳光已给远处巍峨的雪山戴上了金碧辉煌的皇冠。清冽的空气里，掺和有牛、马粪的味道，耳边响起村民赶马上山的嘚嘚声。大徐开始了走村串户的第一天。朴实的村民给他倒上热乎乎的酸奶煮鸡蛋，酥油、奶渣、青稞饼。他一家一家走过去，通过交流，熟悉了当地人的生活和孩子的学习情况。

学校很简陋。很多桌椅缺胳膊少腿的，他向村民借来工具，亲自整修。还自己掏钱添置了一些文具、体育用品。村里的人不太注重小病小痛，后来他在家访的时候，包里会带上一些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在藏区山村支教的那段时间，大徐除了教学，还带学生们一起打扫卫生，捡垃圾。慢慢地，孩子们放学路上看到垃圾，会随手清理掉。有空的时候，大徐还和村民们一起收葡萄、收苞谷，干完农活，晚上和大家一起喝青稞酒，唱歌、跳舞。离开云南后，大徐依然心系山村，给孩子寄学习用品一直没有间断过。前几年，听闻当地也在发展旅游业，他把好些个孩子说动来本地上职业学校，学酒店管理。大徐说孩子们学到技能，不但可以在这里择业，回家乡同样可以创业致富。

人生路上，有人努力让自己成为风景，有的人，为世界更美好，在创造风景，把自己的身影隐在了风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