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的时光

□丁汀

陪伴了17年的“吆西卡”进入了生命的“夕阳期”。屈指数来，从2004年2月出生至今，已有17岁零5个多月了，倘若按犬类寿命与人类以1:7来折算的话，那么，“吆西卡”已是无可争议的122岁“犬瑞”了。

对此，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与其届时面临伤感不已，不如从现在开始每天关注垂暮的“老伙伴”。17年来，“吆西卡”从来就给予了我们一家无数的欢乐和激情，往事历历，心潮难已……

然而，不忍看见“吆西卡”的“糗事”还是接二连三地来了。夜幕降临，它黑暗中的眼睛不再闪烁出绿莹莹的光，于是，它开始害怕夜晚外出遛弯，两条后腿也愈发没了弹跳的肌力，还经常会不由自主地跌倒。所以，即使抱着它下楼，也最多在其气息熟悉的门洞周边绿化丛中跷起左腿，“解手”完毕，也不再欣喜若狂地奔跑，而是漫无目的地踽踽而行，常会出现寻不到家门的初期痴呆状况。于是，老妻以击掌引导，它却一反以前的雀跃和灵动奔跑，置若罔闻，直至将它抱到楼梯口。

“吆西卡”已不再愿意主动爬楼梯，埋着头，弓着背，垂着尾，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相。换作以前，它一定是爬梯急先锋，连奔带跑的矫健身手，到拐角处还驻足回头照看我们是否跟上了，并精准地在家门口等候开门。眼下，即使偶尔爬梯，也会出现走错家门的情形，好几次呆立在人家门前，直至把它抱开。

总算，每逢吃夜饭时，当老妻完成灶台、将菜肴摆台之际，它就会自觉朝着书房叫我。一则，是平时的训练；二则，也是它的自然反应：“你坐下了，我才有得吃呀。”所以，每每如此这般，我总得犒劳它一些软骨、果蔬之类的食物才罢。“吆西卡”食性广，来者不拒，唯独此时，似又恢复了昔日的机灵。若此时我想去抚摸一下它的脑袋，它就会机警地后退，绝不让我摸到其高贵的头颅。

然而，最近以来，当食物放在地板上时，它却一反过去跳跃用嘴来接食或急速叼食的“贪婪”状，几乎是用嘴来寻觅就在眼前的食物了。它的视力已严重退化，尤其是晚上，已看不清食物了，只有当我将食物托在手掌上，伸到它的嘴边，才会狼吞虎咽一般。还好，它的嗅觉尚可，还认得不远处飘香的狗粮盘。

“吆西卡”明显衰老的一个标志是，再也没有兴趣在晚饭后下楼遛弯了，任你叫，任你击掌唤，无动于衷。以前，这可是它最欢乐的时光：好一番雀跃之余，静静地等着套上牵绳，总是急吼吼地抢先一步在门外等候……

听闻过不少有关博美犬早逝的故事，大都是主人过于宠爱，长期投喂过多肉食所致。尽管我们是坚持让它吃狗粮的，但它毕竟已是高寿犬中的“犬瑞”了，衰老似乎不可逆转。

美好的陪伴总要面临终结的伤感，惟愿在最后那段“全陪护”它的日子里，尽力呵护它，直至接受“善始善终”的自然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