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4月25日 星期五
邑(纸本设色) 秋天里的老宅 在云霄尝烧窑鸡 山水风光皆有情 野鸽子 极目远望一瑞松
第12版:夜光杯 2021-12-25

秋天里的老宅

黄镛

刚从车上下来,在深秋的丝丝寒意下,我又依稀看见那座老宅沧桑耸立的样子,任由风雨如何侵袭都岿然不动,宛如宽厚的父亲的肩膀。此刻,仿佛那秋风再次拂过我的脸颊,当我漫步踏进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宅地时,那一刻我仿佛叩响了记忆的大门,想起了我的童年、我的学生时代和离开父母走向社会时的情景……

此刻,我看见了脚下的小路蜿蜒曲折,我看见两旁低矮的枯树都褪去了叶子,那光秃秃的树,有如瘦弱的乞讨老人,我还看见残缺的黄叶铺满了回家的路。还是那棵老树,满身裂纹,却是它几百年来唯一的护身铁衣。它曾经满身的勃勃生机,如今却只剩下几片枯叶挂在枝头,固执地要坚持到最后。竹园里活蹦乱跳的鸦鹊(喜鹊)、鹁鸪(布谷鸟)、麻将(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大有宋代词人辛弃疾在《西江月》里描写的场景,“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鸟儿们以鸣叫歌唱这一独特的方式,欢迎我回老宅。

从竹园里出来,径直看到的是北边由一邻居所承包的稻田,田里除了稻根外,那沉甸甸的稻穗已不见了踪影。此时,我家大门东边的八角金盘已结果、成型。每每见到它,我总忍不住要去数数它的叶片有几个角,奇怪的是很难见到八个角。那八角金盘这个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据史料记载:清代吴仪洛的《本草从新》最早收录了“八角金盘”这个名称,按照时下流行的说法,叶裂近八片、边缘偶尔金黄得名。我一开大门,只见西边两棵高大挺拔的桂花树正香花盛开,那淡黄的、幽幽的、醉人心肺的香味迎面扑来,使人心旷神怡。东边的小琴丝竹(又名花孝顺竹),因为花孝顺竹是孝顺竹的变种,颜色更加丰富,青中带黄、黄中见青,不少的竹叶在民沟沿的上方随风飘荡。民沟的两边,当年种下的近20棵香樟树都已长成参天大树,走在四米宽的绿树成荫的小路上,穿过三龙桥畔,凉风习习,空气清新,惬意透顶。桥南边,车库东侧的小花园里长了好几株南天竹。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里里外外清扫劳作,老宅面目焕然一新,自己心里着实宽松了许多。默然地站在老宅的前面,仿佛看见白色的炊烟从烟囱冒出来,缓缓地爬上那老树的枝头,仿佛人间仙境一般,若隐若现,我又似乎闻到淡淡的饭香远远飘来,我想这就是家的味道吧!

要与老宅再见了。我走出院子,恋恋不舍地再看一眼这砖、这瓦,这所有的一切……是的,秋天里的老宅当真老了,但它风骨依旧,精神永存。它只是默默地守在这里,一辈子随着故乡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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