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15日 星期四
桃之夭夭(中国水墨) 冠军,是怎样得来的 我的创作手札 在人间 订报刊也是看脸的
第12版:夜光杯 2023-06-26

我的创作手札

俞晓夫

要说自己如何“传承经典”还真不容易,有难度,因为平时对自己的标准定得并不高,很随意,也许只有结合创作经历,才可能会谈出点内容。

我从上戏毕业,分进上海油雕院,属于体制内,在从事主旋律创作的同时,又常常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和冲击,所以创作一直摇摆不定,要真正做到传承经典是极不容易的。

我回顾自己,早年在油雕院其实是水土不服的。虽画过很多大创作,但在当年各类展览中,基本落选,说明主旋律的创作规律并不好拿捏。一直到八十年代初,画了成名作《我轻轻地敲门》,好像有点希望,但最后还是照样落选。

我画的是清末民初海上四大家——任伯年,吴昌硕,虚谷,蒲作英,我超越时空去拜访他们,但巧妙的是我并不在画内。好在那个时期已是改革开放的前夜,我的这件作品很快就被列入中国当代美术史中一件不可或缺的经典作品。

我举自己的这件作品为例子,想说的是:经典是需要特立独行的历练、忍辱负重的坚持,以及哲人般的见解。后来,我的运气开始翻转,作品屡屡在各重要展览中获奖,比如:《一次义演》《寓言》《工作室》《钢琴系列》等等,问题是那些创作题材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在内容上,依然是很个人化的,和年轻时落选的一些作品在思路上其实是一致的。我就思忖,一:主旋律应该是多元的。二:我的创作风格受惠于经典。

反正这是一个长期化的严肃主题,需要自己去反复揣摩。记得当年评上海青年艺术十佳活动,是由上海各大新闻报刊联合举办,由专家和市民共同投票的,结果在美术领域我胜出,我的感受是:还是要把坚持经典作为试金石,靠作品去沟通心灵。

我是从五十岁开始从事历史画创作的,因为这一块是国家重点打造的文化创作项目。记得当年上海美协为了出成绩,尽量多争取些选题,于是让我一下子画了五幅草图拿去北京送审。结果五幅全中,从此开始了我长达近二十年的历史画创作。

我想依次简述一下自己的一部分历史画作品:

《大先生鲁迅和新文化运动》,我画鲁迅先生,尽量避免概念化、说教化,而是让鲁迅融入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在对他的伟大人格塑造上也尽量平民化,加上坚持个人幽默灰调的技术风格。后来我又陆续画了一批鲁迅题材的创作,终于为大家所认可。

《司马迁和史记》,这张画我吸收了中国画传统大写意的风格,强调书写性。同时还必须提及对我有帮助的几位:严厉的考古学家孙机的纠正,饱学的许江诗意的指导,主持人冯远信手画了一个“阙”让我放进画里。所以在这幅画里,体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传承经典。

《明·大国士徐光启和农政》,我注重画面的环境设计,摆设考究,硕果累累,画出泱泱朝廷一个科学的议事堂。洋人利玛窦,中式打扮首次出现在中国的历史画卷中。值得一提的是我对徐光启的刻画:他目光炯炯但下眼睑略显浮肿,潇洒地摆袖端坐。

《战国》,是我首次直面中国古代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场面,是军事题材的创作。战马,战车,火光,泣血的官兵,刀光剑影,战旗猎猎。

《马可波罗》,这件作品的小草图画得非常漂亮,后来被中国国家画院“一带一路”收藏展放大录用。值得一提的是,我没有画杭州府,而是故意选择画西域甘肃一带有石窟佛像的道路,有元朝守边的将官和南来北往的各国商旅。

《马克思在大英博物馆》,这是中国国家博物馆为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特邀定件。虽然这是一个创作任务,但我已决定用外国博物馆里同类作品的作画方式来进行描绘,比如欧洲大型经典绘画里古典光芒的运用。我以为一个艺术家,应该自觉守道,对经典始终保持敬畏。

大型上海历史画《爱因斯坦在上海》,我认为这是在上海滩开埠的故事中,有资格写进近代史的一个重要历史节点,但遗憾的是鲜有人关注。于是我通过描写爱因斯坦,来把那个开埠不久的上海滩,一个典型的传承细细刻画出来。

林林总总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切题,但传承经典是个大课题,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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