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鸟

马军

小时候，每逢节假日我经常到爷爷那边去玩。爷爷住在南市区小东门一带。退休之后，爷爷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养鸟中。他养的是芙蓉鸟，体型小，叫声清脆，从最初的三四只，后来竟发展到了有几十只之多。芙蓉鸟通常分为三个品种，一种叫“桂皮”，羽毛呈黄褐色；一种称“红鸟”，全身呈红色；还有一种是“黄鸟”，羽毛是黄色的。一般来说，成年的鸟是一鸟一笼，小鸟则可以多鸟一笼。笼子是竹制的，有圆笼，也有方笼，笼子的中部有一两根横着的细杆，供鸟儿飞跃后站立。爷爷把鸟舍建在了灶披间的一侧。

每天早上六七点，爷爷就开始打扫鸟笼。等清理完全部二十几只鸟笼后，已经要九点多钟了。这时候，可见到各个笼内，鸟儿叽叽喳喳，蹦跳个不停，有的会将头伸向食罐，啄食其中的小米。一切完事后，爷爷会泡上茶，满意地站在一旁打量，直到中午时分才将鸟笼搬进屋内。一旦察觉到某只雌鸟有孕，爷爷就会把它放进一个有鸟巢的笼子里。这个鸟巢呈碗盘形，是人工用草做成的，母鸟就在其上生蛋、孵化。小鸟出壳后，爷爷有时候会亲自喂食，他用小勺盛上特制的绿色浆形食品，不断地往几只小鸟的嘴里送。后者还没有长羽毛，一个个仰起脖子，张开嘴，“叽叽”地等待着，稚嫩的模样煞是可爱！不出几个月后，小鸟就和它们的母亲长得差不多个子了，只是毛色略淡。

每逢夏天，十几只鸟笼叠加的灶披间因鸟屎会有一股腥味，此时爷爷就会点起熏香，余烟袅袅之下，空气很快就变得清新了。

爷爷身体日弱，终于养不动鸟了，再加已乔迁到浦东地区的楼房，也没有了饲养的环境，最后不得不将余下的鸟儿一一送人。不再养鸟的爷爷可能是完成了上天交付的使命，他在八六岁那年安然离世。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祈祷爷爷在天堂那边，仍然和他的鸟儿在一起，始终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