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立功绩 天地间树精神

话剧《张居正》剧照

看北京人艺昨晚首演的跨年大戏《张居正》，可以抛开140万字的四卷小说，同样可以不用去看43集的电视剧，这就是一部全新的话剧《张居正》。当然，张居正的人生，远不是两个多小时能讲完的，所以话剧将重点放在了他大刀阔斧的十年改革之路。

如何避免因大家都知道的史实导致叙事上的平淡乏味？剧目将张居正的生前和身后设置了双线并行的叙事结构，同时还暗含小皇帝朱翊钧的成长线。改革路上的张居正步履维艰，黄泉路上的他更是遭遇当头数棒，张居正的魂魄与一个个相识的魂魄的相遇，也推动了剧情的发展。人世间与天地间的相互呼应、相互观照，让人唏嘘。

整场演出采用不闭幕换景，而舞台所需仅为八根红柱与三把龙椅。黑亮得可以映出大殿之上圆柱倒影的地板，是冯远征童年时对故宫难以忘却的印象，因而此次也呈现在了舞台上。那透着帝王威仪的圆柱，背面竟是骇人的腐坏的孔洞，象征意味十足。

锦衣华服色彩丰富而不艳丽，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尽显明制服饰的华美。而魂魄所穿的宽大袍服均为浅色，云雾缭绕间灯光也更明亮，与沉重的庙堂之上形成鲜明反差。

张居正选择了尽忠，因而难以尽孝，他心系天下人，也负了最亲的人。冯远征演绎的张居正入木三分，虽并不高大魁梧，反而形容枯槁，却映照出他的精神顶天立地。尤其是张居正病重时吊着一口气、坐着轮椅劝谏，气若游丝却心系苍生，看得人十分揪心。

舞台“金句”不少，比如用黑心棉做军服的贪官胡自皋说：“必死是结果，打点是态度。”“人不能把钱全带走，钱能把人带走。”冯保对张居正的态度转变，以及李太后对张居正的情感依赖，剧中虽一笔带过，却为丰满张居正这个人物增色不少。

动了那么多人的蛋糕，张居正不怕吗？他不怕，因为他的荆楚老乡屈原说过“虽九死其犹未悔”，更因为，不管怕不怕，这些人他早晚都会遇到。张居正是有胸襟、有气魄的改革家，可他内心也有焦躁不安，等到他身后回看自己，才看淡了自己个人的境遇，放在更广阔的历史层面去看待改革。

除了人世间的十年改革追求，剧目更展现了天地间他超脱自我的诘问与反思。虽为历史剧，却丝毫不循旧，《张居正》让历史剧符合时代诉求的同时，更具当代审美意味。

驻京记者 赵玥（本报北京今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