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的早晨

叶金生

说到早晨，撕破夜幕迎来老街第一缕晨曦的是哪一位？不是晨练的人们，不是面临初三高三升学决战的学子，不是牌场败下阵来的红眼赌徒，而是乡下进城带孩子读书的老人。这个答案似乎有些离奇，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事实不然。她们把几十年来在农村“半夜爬起叫天光”的早起习惯带到了城里，带到老街来了。凌晨四时许，有那么几间破旧的、老掉牙的租屋里突然透出了昏黄灯光，只见老人如鲤鱼打挺一样，翻身下了床，用手拢了一下花白的如枯草般蓬乱稀疏的毛发，随后把头天晚上孩子们换下来的衣服装进塑料桶里，伴随门儿吱的一声响后，便听几声犬吠，披着黑夜、带着街灯的束束光亮，几条黑影像幽灵一样先后从各处向江边晃去，此时断续传来敲打衣服的杵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她们在不经意中奏起了黎明的交响曲……

寂静的街头除了路灯长夜难眠、睡不瞑目外，早餐店也耐不住寂寞，次第醒来，门开处，便有灯光向外泄直刺黑暗。店里忙碌着既当老板又是员工、黄金搭档夫妇的身影。待蒸的馒头包子都放入蒸笼，像泥工筑高楼那样一层加一层，重重叠叠直蹿房顶，这架势料想要把通街的顾客都揽个够，全吃他们的一元钱一只的包子馒头，大有立马想圆发财梦，这情形真可妙解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格言的真谛。

环卫工是迎接黎明、主打老街早晨的主角，他们为老街的整洁、美丽，铲残雪，扫残云，去污除秽。不论天晴下雨，风霜冰雪，总是天不亮起床，送走黑暗，迎来第一缕朝霞。当人们揉着惺忪的眼走在光洁的街道上，就能想到街道美容师，无不肃然起敬！

接着登场就是在当今追求俏美的“半边天”上班族，她们黎明即起，断不是洒扫庭除，而是洒扫自己，都想把自己打扮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尤其是那半老徐娘、白领丽人，更刻意“妆”璜门面：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她们都不同程度地给点颜色你看看……

学生们也早早起来了，家长更是率先垂范，办好了吃的，可口的早餐已供奉好了，只等小皇帝小公主起来享用。老人的一流服务在老街的早晨里随处可见。老人巨大的潜能已在早晨发挥得淋漓尽致，叹为观止！

路灯熄灭了，老街亮堂了，钻天的高楼把天空挤得狭窄而修长，启明星是看不到的，月亮也不知是如何下山的，太阳升起老半天只在高楼及路树的空隙处露脸才看到，加之老街被月亮山围了半圈，老街的早晨相对比起新城来、比起乡下来是要晚那么一点点。当老街的早晨正式拉开序幕，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热闹而又忙碌的景象。上班的、打工的各行其是；街道两边小店都敞开了大门，有的还把玩具、零食、文具等物品搬到门外，招揽客人；“炒米粑、发粑”沿街吆喝不休；公交车、小车、货车来往穿梭；小学中学教室里书声琅琅；菜场里人如潮涌，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彼起此伏；晨练的男女老少都在弯腰舒臂，跑步的、竞走的、散步的、跳舞的、打球的等各类运动都在火热展开。防洪堤处处是人，处处都是欢声笑语。更迷人的是打造5A级旅游景区的现场激情高涨，势头正盛，如火如荼，晨光中，焕发出了老城无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