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奥斯汀：一生未婚，但清醒有趣

简·奥斯汀画像 图源：ICphoto

1775年12月16日，英国牧师乔治·奥斯汀家迎来了第七个孩子——简·奥斯汀，当时，英国社会正处于剧烈变革时期。后来，这位看似平凡的乡村女子，在那个女性唯有“嫁人”才是唯一出路的年代，用短短41年的生命，创作了6部小说。这些作品至今仍被全球读者阅读、研究。

童年的简和姐姐卡桑德拉关系亲密，两人一起在家中接受教育。简很早就展现出讲故事的天赋，她开始写作时只有12岁。1796年，她完成了《第一印象》的初稿，这部小说后来经过修改，成为著名的《傲慢与偏见》。1797年，她的父亲将《第一印象》手稿寄给出版商，却遭到拒绝，理由是“太短”。

20多岁的简住在自己的出生地，在还没有开始写《理智与情感》时，她的关注点和普通年轻女孩并无二致——舞会、裙子，还有身边的朋友。她与姐姐的通信，聊起家常时，会提及自己的新长裙，“我的新长裙已经做好了，真是一件绝妙的时装。很遗憾我的那件彩色长裙已经洗褪色了”。

1801年，简的父亲决定将牧师职位和住宅传给长子，自己则带着妻女搬到巴斯，希望两位已经不年轻的女儿在这座“社交之城”找到归宿。简不想离开家乡，听到消息后伤心得晕了过去。在1801年5月的信中，简告诉姐姐，她来到巴斯时的失望与失落，还写到了初级海军军官的弟弟查尔斯，她向姐姐告状，“批评”弟弟用俘虏敌舰的奖金给姐姐们买礼物：“他要是只把奖金换成礼物送给姐姐们，再多又有何用？”

简喜欢在客厅的公共空间里创作。当有访客到来时，她会迅速将手稿藏起来，或是用一张吸墨纸盖住正在写的页面。1803年，她以10英镑的价格将小说《苏珊》（后来的《诺桑觉寺》）卖给出版商，但对方并未将其付印。直到1811年，简的哥哥帮她联系了出版商，她的首部小说《理智与情感》才得以出版，作者署名为“一位女士”。作品问世之初，她不过是英国东南部乡间一位在家里操持柴米油盐的大龄未婚女子，她的小说也只写村镇里三五户人家几名女子居家度日、恋爱结婚，用她本人的话说，不过是在“方寸象牙”上作微型画。虽然有不少读者一见钟情地爱上了她那些轻灵而诙谐的故事，尖刻的非议者也大有人在。鄙薄她的人说她的作品题材“狭隘”，主题“琐屑”。但简对于出版业并非外行，她在1813年7月3日的信件末尾告诉哥哥，《傲慢与偏见》全部售出，给她带来了140英镑收入。她还嘱咐哥哥：“我希望你保持英俊，记得梳头，但别把头发都梳掉了。”

简不缺乏读者，就连当时还是摄政王的乔治四世，都痴迷于她的作品。然而，她也会收到关于如何提高写作水平的“建议”。彼时摄政王的图书馆管理员克拉克在信中建议简在下一本书中描写一位吟游诗人般的英国牧师。简坦言自己“做不到”，她用“自黑”的方式表示婉谢：“我想，凭借我所有的自负，我能吹嘘自己是敢当女作家的人中最不学无术、学识浅薄的女人。”克拉克又建议她写一部关于王室的小说，毫无疑问，简再次咬紧牙关，为自己的风格辩护：“您好心向我提醒，为我推荐此时或许应该着手的作品类型，我完全清楚，一部历史传奇也许比我的乡村家庭生活画面更受欢迎，但我既写不了史诗，也写不出传奇。如果必须让我保持严肃，不能轻松地嘲笑自己或别人，那我肯定在写完第一章之前就悬梁自缢。”

尽管终身未婚，但这并不意味着简没有经历爱情。1795年，20岁的简与一位爱尔兰年轻律师相识，但这段关系无疾而终。1802年，27岁的简接受了比她小6岁的人的求婚，然而第二天一早，她就改变了主意，匆忙赶到对方家收回了承诺。《傲慢与偏见》中那句著名的“比起没有爱情的婚姻，一切皆可选择或忍受”，是简在得知妹妹伊丽莎白接受了达西的求婚后，对伊丽莎白的劝告：“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也许千里挑一，能让你我视作完美……但这样的人也许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或者，如果他真能出现，或许并不是有钱人的长子……比起没有爱情的婚姻，一切皆可选择或忍受。”

无论是作为英国女性小说开山鼻祖，还是老旧婚恋观的革新者。简·奥斯丁笔下的故事，至今影响着无数人的选择——关于爱情与面包的两难，她道破其中玄机：“只考虑金钱的婚姻是荒谬的，不考虑金钱的婚姻是愚蠢的。”面对催婚压力，她替所有清醒者宣言：“我只会为最深切的爱走进婚姻，所以我注定成为老姑娘。”

1815年，40岁的简开始《劝导》的创作。《劝导》于1816年8月完成，她的身体也日渐衰弱。1817年7月18日，年仅41岁的简因病在温彻斯特与世长辞。在世时，简仅匿名出版过4部小说，获得的稿费不足700英镑，余下的两部作品在她去世后才得以以真名发表。1870年，简的侄子撰写的传记出版后，简·奥斯汀的爱好者日趋活跃，不同版本的作品集也接踵面世。此后，她的”文学地位“不断提高，影视产业的勃兴更为其作品传播推波助澜。到了2017年，她的头像甚至取代了达尔文，出现在英国新版钞票上。人们越来越认识到，简·奥斯丁的“小”题材涉及到了女性处境、婚姻和家庭的经济基础，以及不同人群间的政治、经济、文化权力的分配和运行等许多深层次的问题。

摘编自凤凰网读书频道、中国作家网、三联生活周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