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19日 星期五
岁月如梭,那是你独有的烟火
第8/9版: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晒晒我家老照片 2019-10-09

岁月如梭,那是你独有的烟火

70年蓦然回首,日子里那些斑斓的光影,都是独有的烟火。

拿着复刊后的《新民晚报》时的激动心情,

回忆过往,在照片中重温弄堂里的旧时光,

在淀山湖里游泳,孩子开心的笑容,

控江中学前,青涩的面孔,期待的眼神,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这些难忘的曾经的片段,都是每个人生命里的独家记忆。

有时候,一个人,一份报,一张合影,就是温暖。

本版整理 庄琦欣 蔡骏 林德瑛 包琴娜 王军 张泽茜

口述者:马蒋荣

弄堂里的旧时光

我叫马蒋荣,照片上拿着牙刷的小孩是我儿子。这张照片是1981年2月,我在裕德路潘家宅老屋门前为他拍的。当时他两岁还不到,围着肚兜,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

印象中那天早上,我儿子看到大人在刷牙,就从家里拿了搪瓷杯子和牙刷也要学样。他奶奶怕他浪费水,又怕他在刷牙时把生水喝下去,就给他小半杯温开水。谁知他拿了杯子、牙刷就往天井南面走去,准备像大人一样到那里刷牙。

这可吓坏了他奶奶,因为地面很滑,还有青苔,小孩走上去很容易摔倒。而且那里还有一口井,井口高出地面只有40厘米,一不小心那可是要闯大祸的。于是他奶奶一边大呼小叫,一边走上前把孙子“抓”回来,拿了一个面盆放在家门口,让孙子蹲在地上刷牙。我看到儿子刷牙的样子非常可爱,赶紧拿起相机对着他,拍下这张珍贵的照片。

我从小就住在弄堂里,老房子又矮又小,极其简陋。现在,我家早已住进了三房两厅两卫有电梯的商品房,生活各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如今享受天伦之乐的我,每次看到生活在弄堂里的老照片,就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以前的艰苦日子,也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口述者:胡茯苓

淀山湖里游泳的娃娃运动员们

我叫胡茯苓,照片里我女儿正在淀山湖里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游泳,在最后一位教练正前方露脸的女孩就是我女儿,那时她才6岁。还正在上幼儿园的孩子们被几位游泳健将们围绕。这可不是在游泳池,而是湖面宽阔波光荡漾的淀山湖,不远的地方还有几艘渔船。

那年,我女儿正上幼儿园,家长会上,园长对家长们说,“游泳要从娃娃抓起”,区体校要从幼儿园招收小朋友参加游泳训练班。我年轻的时候参加过跳水训练,女儿肯定遗传我的基因,所以我为女儿全力争取。

娃娃游泳训练班的时间是从晚上6点半开始,大约两个小时。那时全上海的体育场馆也不多,南市区的斜桥游泳池算是设施好的了,有一个比赛池和一个娃娃池。

几个月的训练后,娃娃们就已经能像小鸭子一样在泳池里扑腾了。为培养和锻炼娃娃们的耐力和体力,这年的7月16日,教练和家长们带着第一批学游泳的娃娃运动员去了淀山湖游泳。我特地带了相机,为他们拍照,还带了巧克力为孩子们补充体力。

进小学后,我女儿就成了业余游泳运动员,曾多次获得全国少儿游泳比赛200米蛙泳冠军。如今,照片上的孩子都五十岁了,不久前他们还聚过一次。

当年的这个机会,改变了孩子们的人生。

口述者:刘翔

阅读《新民晚报》是最好的造型

这张照片是上个世纪80年代拍的,照片上拿着《新民晚报》的人是我,我叫刘翔。那时我刚刚参加工作,在多伦路48号虹口区副食品公司财务科工作。那时《新民晚报》复刊已经有一阵子了,每天下午我都会到单位附近的报亭买一张晚报来读,就像是知己重逢那般亲切。同事见我如此痴迷,便给我拍下了这张照片留作纪念。

这张照片我没有刻意摆出什么造型,就是拿起报纸读文章,没想到看上去显得特别精神,脸上还带着笑意。这当中还有一个小秘密,其实我有近视,那天我是戴着隐形眼镜读晚报,也许这就是我最好的造型吧。

我把照片拿回家给父母看,他们很羡慕,说自己也是晚报读者,怎么没有人给他们也拍一张。后来家里有了相机,老人的心愿很快就实现了,我帮他们拍下了在躺椅上和床上读报的瞬间。

我对《新民晚报》的感情非常深,从小就喜欢读。还记得读小学时,因为家里经济条件有限,学校的阅报栏就成了我读报的好去处,经常到天色很暗了才回家,晚饭时分还会和父母讨论报纸上读到的故事。参加工作以后,《新民晚报》上刊登的内容更成了同事间聊天的信息来源。我还特别喜欢看夜光杯,后来我开始研究这个栏目的写法,自己开始尝试写作并给晚报投稿。目前我已经有很多篇文章在晚报上刊登了,既激动又高兴。

今年是《新民晚报》创刊90周年,我们家看晚报的历史也有30余载,我看着晚报的变化,也从晚报上读到了国家发展的日新月异。

口述者:夏伟

1982年的高中毕业照

这张照片拍摄于1982年夏天高考结束后。照片右二就是我,夏伟。左二是我的好友、文科班同学乐建强,其余几位是理科班的同学。我们相约回母校控江中学看望老师,才有了这张照片。

那时候的高考,称得上是万人挤一座“独木桥”。我的总分是408分,以超过8分的成绩进入复旦历史系,乐建强也考取了复旦大学,理科班的同学们也分别考入交大和其他高校。

那时,大家普遍穿的都是白衬衫。我为了这次留影,特意穿了一件T恤衫。我和乐建强还一人戴了一只手表。我的手表是上海牌,要一两百块钱,是父亲换新表时留给我戴的。我父亲工资算高了,可也不过一个月五十多。老上海人都知道,那时一只上海牌手表,可算得上奢侈品。我平时舍不得戴出来,碰一下都会心疼。但拍照那天,我就一定要戴着。

1982年的上海高考生们被分为两批。我记得市重点学校是按两年制读,区重点则试点三年高中制。我们那届是最后一届高中两年制毕业生。两年的高中学习生活,略显匆匆。相遇在高中的我们,留下这张宝贵的合影。

1982年高考时,理工科是热门。成绩最好的同学,更向往理工科,进入科研领域。这就是1982年的上海学生——考大学、考上海的大学、考上海的理工科大学。但对我而言,文科班的学习也是充满着乐趣。那时,考上大学确实是不容易的。如今大学早已普及。可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对每一位学子而言,大学都是人生路上重要的一步。

口述者:葛乃余

第一次穿上法官制服

“刚发了制服,葛乃余,我给你拍一张。”喜欢摄影的同事小俞给我按下了快门。

照片拍摄于上世纪80年代。那天,我在福州路209号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办公室,窗外天已经暗了下来。因为是穿新制服拍照,我特地在办公室里戴起了帽子,帽子上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庄重而威武。新制服肩上的天平是上海市高院同事们心目中公平正义的象征。在此之前,我们都还没有专门的制服。

我身后的黄杨盆栽,是从家里带来的。因为我平时就爱好园艺,所以第一次穿制服的时候,岳父母就安排休息日去上海植物园游玩。坐上公交,在徐家汇换乘,我身边就聚集了不少围观市民。我从他们的眼光里,看到了赞许和惊喜,毕竟这可是新中国第一套法官制服,很多人都没怎么见过。穿着这身新制服上街亮相,我自己心情愉悦,感受到了对国家司法的自信、大家对法官的尊重。

口述者:李木子

父亲的长跑人生

我叫李木子,照片上右边的人是我的父亲李明远,他今年101岁了,跑步史已有60多年。这张照片拍于1980年,照片上的他刚刚跑完步,披着大衣,笑容满面,正搀扶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哥。那年我父亲62岁,是他退休的第二年。

因为喜欢跑步,父亲和一些来自虹口、杨浦的跑友组建了一支老年长跑队。这支队伍中最年长的72岁,最年轻的有50多岁。有一次,他们相约从虹口体育场跑到安亭。两地大概有34公里的距离,比半马还要长。跑完后,父亲还很有精神,他看同行的大哥有点体力不支,赶紧上前搀扶他。其他跑友看到这个场景觉得特别温馨,赶紧拿起相机拍照,留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

我曾问父亲,照片上看,你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你刚跑完不累吗?父亲笑着说:“怎么会不累呢,只是那时候拍张照片很不容易,再怎么累也得对着镜头笑一笑。”

以前,父亲每天早上都要到鲁迅公园跑完6公里,然后再去上班。到了周末,他便和一群老朋友在虹口体育场和五角场之间跑个来回。那时的马路大都是弹硌路、煤渣路,跑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一不小心就会崴脚。

父亲说,现在城市快速发展,跑步的条件真是太好了,黄浦江旁有专业的塑胶跑道,很多小区里专门设了健身道,在家门口就能跑步了。

口述者:陈日旭

目睹杨官璘“大意失荆州”

这张照片拍摄于1979年春天,照片上的人是我,陈日旭。我身后的建筑是苏州体育馆,挂着的横幅上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四届运动会棋类预赛”,我手上还拿着赛会刚发的比赛秩序册。

那届比赛我担任了中国象棋资料组负责人,其中一项工作就是记录比赛对局。比赛在下午举行,每天晚上我要和资料组4位同志一起,连夜将当天的对局刻钢板。第二天上午将散发着油墨香的比赛对局记录分发给各省队。

预赛一共下了数百盘棋,但有一盘棋至今让我难忘,就是人称“魔叔”的广东队杨官璘,输给青海队张录那盘棋。享有“南粤棋王”美誉的杨官璘,棋艺风格稳健老辣,一般棋手不要说赢他,就算求一盘和棋,也是很厉害了。

下这盘棋的那天上午,杨官璘兴冲冲夹着小包,逛观前街去了,没有细看资料组公布的上一轮对局记录。偏巧下午对阵张录时,张录下了记录里的一个新套路,杨官璘深陷其圈套,不能自拔。当时我看到杨官璘头上直冒冷汗,久久无法落子。在观者如堵的情况下,最终他无奈认输。比赛结束他已瘫坐在座位上,连站起来都有困难,还是同队的蔡福如将他扶起,离开赛场。这盘棋成了当时赛会一大新闻,谁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杨官璘会这样输棋。

现在全国赛棋手对弈时,工作人员将每一步棋同步输入电脑,上传到网上,又快又准确,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辛辛苦苦连夜刻钢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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