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百年——谢幕与延伸

钱江

这些日子，眼前还晃动着不久前的8月31日上午情景：近200位银发燕京大学校友，由子女或晚辈陪同，走进北京大学校园，参加母校燕京大学“建校百年纪念大会”。步入会场之前，他们纷纷站在5×3米的“我们从燕京大学走来”的大型背景板前合影留念，纪念曾在燕园度过的青春时光。

燕京大学1919年创建，1951年招收最后一批学生。在会场见到的最年轻校友是韩家麟前辈，1950年通过提前报送，再经考试入读燕大机械系，今年88岁。他告诉我，1951年的燕大新生中，1934年出生者是最年轻的燕大人，今年也有85岁了。但在现场未能识认，有些遗憾。粗略统计，各届校友和后代和北大师生，总共约500余人参加了在北大英杰中心日光厅举行的隆重仪式。

95岁的燕大北京校友会会长魏明一前辈很早就来了，和熟悉的燕京人相致问候，并在纪念会上作主旨讲话，回顾燕大33年办学历程，未名湖畔，走出众多优秀人才服务于社会。忆及青春岁月，魏鸣一念出两句唐人韦应物的诗：“欢笑情如昨，萧疏鬓已斑。”他说，燕大人都是追梦人，今天怎么追梦？要向前看，昔日的燕大燕园，还在培育着一批批优秀学子，“这些孩子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的梦。”

北京大学副校长王博前来致辞。他说，历史的发展使燕京大学和北京大学水乳交融，培养出一代代优秀学子。今天，以贝公楼、临湖轩、未名湖为中心的燕园仍然是北京大学的核心校园、最美丽的地方。他向与会的燕大老校友老前辈致意，为他们的矍铄风貌感到鼓舞。说到这里，他在讲台上询问坐在前排、97岁的燕大校友会副会长蔡公期前辈：“您今年97岁了，是不是今天到会校友中最年长的？”

蔡公期前辈回答，不是，坐在我身后的李士琰校友今年99岁了。话音方落，身后来自协和医院的李士琰老前辈应声起立。她转身向校友们鞠躬敬意，激起一片掌声。

蔡公期补充说，今天到场的还有98岁的左启华校友，和我同岁的还有王世俊。我最多算第三。

燕大的天津、北京校友会代表先后致辞，感谢母校培育之恩，会上宣读了香港校友代表的书面发言。

与会者中有燕京校友的后代，最年长的是曾任燕京大学校长吴雷川的孙子吴大胜先生，今年也是99岁。身在香港的校友徐竞庄不远千里而来，是本次行程最远的校友。80名北大学生志愿者为会议服务。

燕京大学1919年正式成立，1952年撤校，33年办校历程中，共有注册学生9000多人。我参加纪念大会，是因为父亲钱辛波也是燕大学子，系《燕京大学史稿》主编之一；因从业关系，我主编这两年的《燕大校友通讯》，参与筹备纪念。

临近中午时纪念会结束，全体校友起立，由“燕二代”——原燕大教授翁独健的女儿翁如璧指挥，92岁的校友赵庆润先生钢琴伴奏，合唱《燕大校歌》。他们的嗓音不再嘹亮，音律也不那么整齐，但这些平均年龄在90岁以上的燕大学子都在努力歌唱。歌声是一种凝聚的力量。

燕京大学，曾经的著名大学，在1952年院系调整中消失，但它在中国高等教育历史上的影响，仍将长期存在。燕园未名湖边，自有新人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