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林童话

戴大年

傍晚时分，我们登上摆渡船。

向东，穿过芬兰湾，不出两个半小时，便从芬兰首都赫尔辛基，跨海到了波罗的海东岸的塔林。

塔林是爱沙尼亚首都。爱沙尼亚是个小国，人口不足150万，历史上曾先后被普鲁士、丹麦、瑞典、波兰、俄罗斯等国占领，并曾作为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而存在，长期受日尔曼及俄罗斯文化浸淫，悲情而又多情。

十三世纪，一名德意志条顿骑士发现了由丹麦人始建的塔林城堡，并率队占领之，塔林由此发展成连接东西欧、南北欧的交通要冲、重要商港、工商业中心及旅游休闲胜地。

爱沙尼亚森林覆盖率近50%，我们目力所致，全是郁郁葱葱的白桦与松树林，极美！被誉为地球上空气质量量最佳国之一，塔林更有“洗肺圣地”之称。

塔林被严格划分为老城与新城。老城作为世界文化遗产，被认为是广义的北部欧洲唯一完整保留中世纪风貌与格调的城池。

由于是六月末，白夜时分（这时塔林日出时间凌晨4点，午夜近11点日落），我们晚上九点一到，仍然兴致勃勃地头顶明晃晃的太阳，沿着鹅卵石与石板山道登上老城顶。在中世纪，老城又分为上城与下城，设有城门，分别由长腿街与短腿街两条小路连接。上城居高，主要是上流社会聚集地。下城系商人、自由民及工匠等居住地。我们登髙远眺，三面皆海，中间依低缓山势，在林莽的绿影中，无尽的红黄色屋顶向远处的蓝色错落铺陈开去，我们心旌摇荡，久久不能语，仿佛，中世纪的童话，正从每一座房中飘出……

我们下禢的酒店即在下城的市政广场附近。次日晨，便在迷宫般的石板及鹅卵石小径上徜徉。所见房子古朴各异，尤以木门雕饰华美夺人眼球。塔林老城的景点较为集中，主要在三个区域：一个是上城的座堂山城堡区，其中以尼古拉斯教堂、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知圣母教堂最为知名；另一个在下城的市政广场附近，圣奥拉夫大教堂、三姐妹房及老药房是必游之处；第三处即是蜿蜒近两公里的石痕斑驳的旧城墙与配套的近30座塔楼。

逛得兴起，不觉已过晌午，始觉腹中饥渴，遂按照事先做的攻略，在蜘蛛网般的小巷里东拐西突。不一会，在两条小巷的交叉处，一幢古旧宅子出现在眼前。

门很小，低头小心向下，进入地下山洞般的餐厅，烛光明灭昏暗，人影憧憧，仿佛穿越到了欧洲中世纪时代。坐在长条木桌前，穿着骑士服装的侍者摊开地图模样的软羊皮菜单。等了好一会，包裹在纱布袋里的面包端上了，一人一盘烤牛肋骨硕大，足有两三斤。众皆吓了一跳，用锋利的刀割着，小心翼翼地嚼着，肉香，有甜味，就是有些干。我们委实吃不下，刘沙与晓林合计，带回酒店，当下酒菜。

吃得心满意足，决定消消食，又来到耸立着北欧最古老哥特式市政厅及其伞棚连绵的宽阔广场，一拐弯，便见一间朴素的二层楼房，门廊上那辨识度很高的铁艺店招映入眼帘，一条缠绕的蛇舔饮着杯子。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的70年，即1422年，塔林诞生了世界上最古老的药房，且惊人的一直营业至今。我们踏着吱吱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店堂不大，各色橱柜中陈列着现代常用药和中世纪流传至今的土药，如药酒、蜜蜂、蚯蚓油、刺猬、马蹄……称药的天平独具特色，下端是一位穿着文艺复兴时期长袍的男子手持一根绕蛇的手杖。

因为喜欢，决定第三天继续留在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