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

天 谛

庚子年的第一天早晨是被悉尼城的警车嘶叫唤醒的，大年夜就一阵阵地发飙，除了警车还有叮咚叮咚的救护车呼啸驰过，73层楼上的床靠背也有声波掠动。不知哪里哪个倒霉蛋昨夜经历了什么？

透过落地窗，满眼云遮雾障，日光怯怯从这个云罅钻出来又被霾的巴掌拍回去，再找另一处，同样不能脱颖而出。到底是希望日光出来呢，还是阴阴沉沉维持现状？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好像倾向于后者多些。究其原因，阴霾天有种自虐的情调，在百无聊懒的时候，可以木木地发呆，消费掉一段看似珍贵的时光。

于是就冥想，信马由缰，不着边际——

昨晚妹妹让老妈与我视频，老妈眼角挂下泪来，一副想儿子的苦相，话语里带点呜咽，又一次叫我在顾老和宠小之间纠结，尽管24小时由保姆陪着老母，似乎可以对良心有得交待，但结果总是自责，没能亲力亲为尽足孝道，有违父亲遗嘱。可回转身来看看小的，可怜可爱的，缠着你，一娃抱一条腿，要陪两个娃娃玩游戏。你说，万水千山总粘着情，可哪端都摆不平。

当然，必定会想到武汉那场“馋病”——我不敢说，要不是有食无类胡吃海塞，一定不会惹出这场大祸。但起码你馋到连蝙蝠都啖，不是自作孽吗？还有其他野生小动物，招你惹你了，非得让它们下油锅、入滚水，果你的腹？现在这年代，吃喝的花样够多的了，你还贪得无厌？

来悉尼过年是半年前就计划好的，因为有几项事务必需处理。有朋友微信上说，你们家好有先见之明，正好躲过这场疫情侵袭。谁知道呢？悉尼已有一例，初二初三保不定会翻番。

再说，前天从新西兰南岛回到悉尼，初愈的咳嗽重又“开咳”，极有可能是吸入了森林大火遗散在空气中的烟尘。

悉尼新南威尔士州森林火灾持续了三个月，电视报道的画面上，考拉被烤焦，天生的慢动作使这种小动物走投无路。那是天灾，人类的灭火能耐敌不过天降大雨，两场雨一下，大火基本扑灭。然而，残留的火苗又趁着四十摄氏度高温，重新燎原起来，闻着焦味就知道火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人类对大自然的脾气还没摸透，一而再再而三，恃宠胡为，将这地球弄得乌烟瘴气。风灾、洪灾、雪灾、火灾、病灾已经频频告诉人类了，你们再行不义不端，必将等来更严厉的处罚。可是谁愿意去揣摩自然的意图、去珍视自然的警告呢？

为一国一地之利，惹战争、搞霸权，战火纷飞，生灵涂炭！还有的人竟然无事生非、庸人自扰，去深山老林猎取野生动物烹着吃，导致瘟疫流行。这是人类自我作死的节奏呀！

窗外的天空逐渐鲜亮起来，日光已在雾霾上方逡巡布散，炎热的一天即将到来。今天挪地方了，要去黄金海岸。

唉，糟心的事想它又能咋样？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但愿时时处处宜居、宜游，风和日丽，花香万里，安宁——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