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爸”杨吉本报记者 孙中钦 摄
疣鼻天鹅与黑天鹅游弋在湖中 本报记者 孙中钦 摄
在这次疫情中,国内野生动物养殖业遭遇重创,大批野生动物养殖场关闭。许多人认为,野生动物养殖似乎已经和食用野味画上等号。上海市崇明区竖新镇前卫村景区动物园创始人杨吉觉得,这种说法有些片面,野生动物养殖,不一定都是食用的,有些甚至对野生动物保护有着推动作用。近日,跟随杨吉,记者来到繁育基地一探究竟。
它们都是有“故事”的鸟
这家珍禽繁育基地饲养着50多个品种,一千多羽珍禽,是崇明规模最大的珍禽繁育基地。这里有许多国家一、二级保护鸟类;包括蓝腹鹇、白冠长尾雉、红腹锦鸡等,还有海外珍禽如疣鼻天鹅、黑天鹅、蜡嘴雁、鹤鸵等,也有柯尔鸭这样的网红鸟类,是全国少数有能力繁殖、饲养各类珍禽的团队。这里长大的珍禽,每一只都有“户口”,出生死亡都要登记在册。它们长大后,或被送去动物园、科研机构,或是放归自然,总之和野味没什么关系。
虽然人称“鸟爸”,也是鸟儿们理论上的“爸爸”,但杨吉在养殖场的“鸟缘”是最差的,大小鸟儿看到他无不四散奔逃。“因为我总是抓它们打针。”这位年轻的80后创业者2011年来到崇明试水养殖业,珍禽繁育只是他的一个产业,投入很大,回报有限,赚到的钱又被投入繁育基地,远谈不上盈利。但杨吉说,他从小就喜欢鸟类,能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变成职业,是件很幸福的事。
杨吉会计专业出身,在动物养殖领域完全是自学成才,如今他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兽医,是国内少有能给珍禽看病的“名医”。
跟着“鸟爸”逛养殖场,是一种很有收获的体验。第一次知道美丽的红腹锦鸡,原来就是“锦上添花”中的那个“锦”。还有全球仅有千余只、生活在中国台湾的蓝腹鹇,这里就有40多只,是养殖场的大宝贝。但即便精心照顾,这些任性的鸟儿还是很容易弃蛋,说不孵就不孵,丢给人类“外公外婆”来养,大概是它们当中很多也是通过人工孵化,以为“老人带娃”是理所应当。
“鸟爸”可以说出这里的每一只鸟儿的故事,它们的脾气性格与喜好,就像念叨自家孩子一般。而游客只要稍加留心,也能看到许多有趣的场景。比如在一群灰雁中,居然混着一只蜡嘴雁。一群大雁在一起吵闹无比,喜欢大声聊天。但不同种类的大雁之间也有语言障碍,原产地澳洲的蜡嘴雁显然不会本地“灰雁语”,一个鸟站在地上发呆,周围空出一大圈。虽然看着有点可怜,但鸟叔告诉我,变成“单身雁”全是它咎由自取,因为所有蜡嘴雁中就数它脾气最差,一语不合就攻击配偶,属于有家暴倾向的“渣雁”,只能把它关到灰雁群中去反省。
在大雁边上,还住着“超级大宅女”,一只不喜欢出门的鹤鸵。鹤鸵是巴布亚新几内亚国鸟,站起来有一人高,这种鸟的脾气非常古怪,只吃水果,而且有些神经质。这只鹤鸵正处于“少女”阶段,似乎有些叛逆,前几天给它换了一个大点的住处,于是开始“作天作地”,别说鸟叔,就连把它从蛋养大的饲养员也不能劝出门,给再多“好吃的”也不能安抚。
在养殖场中间的人工湖,黑天鹅、疣鼻天鹅们悠然自得,成双成对在湖中游荡,时不时摆个经典的“天鹅爱心”造型,虐一虐别的“单身鸟”。当记者拿出无人机航拍,天鹅们都惊呆了,大概心想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鸟?于是所有天鹅跟着无人机到处跑。估计再飞一会,无人机就成了天鹅湖的“老大”。
期望美丽鸟儿重回自然
这样的游历非常有趣,看着这些美丽的生命,和它们精彩的“鸟生”,更让人感受到人与动物和谐共存的重要。虽然它们看上去过得不错,吃喝不愁有窝下蛋,还有医生照顾,但还是觉得有点遗憾,这些野生动物原本应该自由地生活在自然中,但如今却要靠圈养度日。
杨吉觉得,这种遗憾也是当下无可奈何之举。除了被捕杀,野生鸟类数量大降的主要原因还是自然栖息地被破坏,虽然如今环境正在修复,但在此之前首先应当提升野生动物种群数量,为今后野放进行准备。
“保护野生动物不仅是国家的事,而且必须要依靠民间力量配合。”杨吉说,摒除食用野生动物陋习应当坚决支持。而且经过这次疫情,野生动物食用养殖估计也是彻底“歇菜”了,但保护性的繁育养殖不应被牵连,人们更不用“谈野色变”,把所有野生动物养殖都归为应被取缔的对象。“我们繁育野生鸟类,可以带来一定收益实现自给自足,还能给孩子们科普教育、提供给科学家进行研究,同时也保存扩大的珍稀动物的种群数,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受到疫情影响,杨吉的养殖场也遇到了一些困境,但随着情况逐渐好转,他相信危机很快就会过去,期待在各方的努力下,这些美丽的动物今后能够回到各自的家园,从此自由自在地生活。本报记者 李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