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29日 星期四
想成为一座“桥” 图书外卖新鲜事 岂能少了出版社
第16版:文体新闻/文娱 2020-04-10
青年翻译家包慧怡——

想成为一座“桥”

35岁的青年翻译家会不会是一个“书呆子”?尤其当她专注于古英语和中古英语文学的研究和教学时。

去年入围“上海青年文艺家培养计划”的复旦大学英语系副教授包慧怡是个上海姑娘,时髦、漂亮,跟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她生活的乐趣也来自于撸猫和白日梦;但这个爱尔兰都柏林大学中世纪文学博士又跟很多人不一样,她说读书既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也是几乎全部的业余生活和乐趣来源,她说希望学生们有可能从文学和历史中,从古老的书卷中找到应对生命难题的办法。

读诗,很早

“第一次完整读完诗集大概是小学一二年级时读到的泰戈尔,《流萤集》《飞鸟集》《园丁集》系列中的一本,如果算上史诗,更早的时候读到过《伊利亚特》《奥德赛》的简缩版。”包慧怡说自己系统接触英语要比现在的孩子晚得多,但似乎文学对她有天生的魔力,“《3L英语》现在看来不过是寻常的家庭故事,对一个低年级小学生来说却像一个温馨的乌托邦,引诱我抓起铅笔,用分格漫画和磕磕绊绊的几个句子建造自己的英语世界。”

学语言的热情和叙事冲动一开始就结合在一起,可惜那时画掉的一整本黑色硬面抄没有保留下来,但这个编故事自娱自乐的习惯保留了下来。后来每学一门新的外语,只要稍微能遣词造句,她就开始练习写故事和诗。“我读的中学前身是意大利天主教鲍思高慈幼会办的教会学校,虽然在我读书时早已改制,但学校的旧建筑、图书馆和宽松的读书氛围给了我7年做梦的好时光。”

教学,不易

这个有点社交恐惧症,也不喜欢在众人面前大声讲话的女生,5年前揣着一页爱尔兰都柏林大学中世纪文学博士的文凭回到了母校复旦教书,上第一节课时她都没敢抬眼看学生几次。但对于这个选择,她很坚定:“回来,也许有希望成为一座‘桥’,哪怕是摇摇晃晃的桥。留在欧洲,可能终生是一座孤岛,即使是自洽的岛。”

她很明白,教学上的难点是在培养学生的兴趣,“毕竟是死透了的语言,古英语或中古英语,学得再好你也不能上街找人搭话或开直播。”人生短暂,世界纷纭,如何说服学生花那么大的力气去学习一门无用的手艺,为了读一首写在一千多年前的残破羊皮上的、关于英雄如何战胜怪兽和龙、最后同归于尽的3000行长诗?但包慧怡说,“答案也在问题里。我们活着,如何去面对生命中的严冬,如何去应对生命这场严冬,我希望学生们有可能从文学和历史中,从古老的书卷中找到答案,哪怕是阶段性的答案。我从来没有放弃这个希望。”

田野,很欢

教学之外,包慧怡是一个高产的青年作家。这些年她出版了诗集《我坐在火山的最边缘》、评论集《缮写室》、散文集《翡翠岛编年》、英文专著《塑造神圣:“珍珠”诗人与英国中世纪感官文化》等,另外还出版了译著12种,包括毕肖普诗集《唯有孤独恒常如新》、普拉斯诗集《爱丽尔》、阿特伍德散文诗集《好骨头》等。

她每天保持两三百页中文书或者一百页英文书的阅读,“阅读就像吃饭和呼吸,不需要定制计划”。但如果,你因此以为她是一个埋在故纸堆里的“老姑娘”,那真的大错特错。疫情暴发之前她刚刚第二次从印度田野考察归来:“近几年主要去了伊朗、土耳其、印度、缅甸、柬埔寨、泰国等地,一旦出门就会进入一个用生命在走路的永动机模式。朋友笑我是在玩真人‘神庙奔跑’(Temple Run),其实在外面除了看神庙(见右图)和古建筑外,也花了大量时间泡在当地博物馆和图书馆里,拍照,做笔记,画速写。”因为包慧怡相信田野经验会深刻地反哺书斋里的研究。另外,她还在写虚构故事,写诗,写旅途中的各种奇遇,“手头在写的图像小说《天窗夜谭》灵感就是来自这几年的‘神庙奔跑’。” 首席记者 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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