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求教

邓伟志

学问是问出来的。有疑必去问。要以甘拜下风的求教姿态去问，充满诚意地向一切有识之士去问。别忘了，哈军工创办之初，靠的是一名死刑犯在哈军工编写有关导弹的教材。敏而好学，既要“不耻下问”，更要努力“上问”，在学校大量的是要问自己的老师。“传道、授业、解惑”是教师的本职工作。学生首先要求教于老师。老师对学生有恩山义海，因此要强调尊师。吕不韦认为炎帝、黄帝以后的“十圣六贤”个个尊师，他把尊不尊师与“国之强弱、族之兴亡、社会之治乱”联系起来。他主张：“事师之犹事父。”这就是”师父”的出典。他郑重指出：“背叛老师的人，贤明的君主不会重用他，君子们不会同他交朋友。”（译成白话）

当然，教师不是万能的。任何人的认识都有一个过程。“真理是过程”这一命题本身就是真理。晚年的学说不同于青年时代所述的大学者比比皆是。晚年的学说不同于青年时代的学说，多数是进步，也有少数可能是倒退。“弟子不必不如师”也是正常的，但是学生对老师的讲解有不同看法要当面提出，当面质疑。在课堂上公开讨论，切磋琢磨，大家受益。光明正大，光明磊落，襟怀坦白，开诚布公，是学风、校风，也是国家应有之优良作风。我曾给在课堂上不赞成我观点的学生打高分。这位学生的观点我始终不赞成，但我认为他从另一逻辑起点步步推理的推法是不错的。

我强调尊师，是有现实针对性的。学生千万不要背着老师打小报告，不要在背后“捅刀子”。我告诉大家：我这个普通教师，写过不少错误文章，在出全集时我尊重历史，不掩饰，不隐晦，敢于把错误文章收进去，让读者知道我没什么了不起。但我一直认为错误是正确先导。对老师不要迷信，但要相信，要尊重。当前的主要问题是尊师不够。错不错，要公开讨论，切磋琢磨，千万不要打小报告。打小报告是“文革”遗风。小报告是一面之词，公开讨论是多面之词，二者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