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害怕变老

卫蔚

上周末，朋友圈几乎被“乘风破浪的姐姐”们刷屏，上至父母辈下至仍在读中学的子侄辈，都在谈论30名被节目组精心挑选出来的30+（超过30岁）女艺人。撇开为了综艺效果人为设置的种种冲突，一个网友的弹幕留言“有点不那么害怕变老了”，似乎更能直击各色“姐姐”的内心。

姜文说，男人到了中年，才发现中年是碎了一地的烟火；现实是，女人而立之后，才发现周遭环境的不友好。最初的不友好，似乎来自媒体：相较于与奋进、希望、创新、有消费能力等词语联系的“90后、00后”，人过而立之后，几乎被贴上“保守、过时、好骗”等负面标签。而对女性来说，这样的标签更多：出个车祸，“女司机”必须上标题；说个案子，“大妈”“女白领”不能漏；连培养出学霸孩子，“妈妈”这个称呼前还得加上个“虎”字……细究起来，媒体只不过集中反映出，从商业营销到文艺作品，“姐姐”作为正值桃李、花信之年“妹妹”的参照物而存在，对于人生经历等同白纸的少女，姐姐们的经验、能力、独立、圆融等优点被模糊、被抹杀，似乎也就顺理成章。

这种大环境里，女人们越来越害怕变老，因为这不仅意味着成了满身标签的“参照物”，更意味着在竞争中“所有的可能性不断退却”。记得有一次在美国转机，望着白发苍苍分发食物的空乘人员，同行的朋友感叹：在国内，超过40岁，连应聘超市收银员都没资格了。

女人应该如何跟“变老”相处？在国外，我们能看到50+的苏菲·玛索批评时尚杂志P掉她眼角鱼尾皱纹是“抹杀了她活过的印记”、80+仍活跃于T台的银发超模奥利菲斯、美国和澳大利亚有过完百岁生日仍在工作的超龄员工……这次，幸好节目组的保留，让更多人看到了大声纠正自己出道36年而不是35年的伊能静，以及认为自己正处于最好年纪的万茜。于是也就有了那句让姐姐们感慨万千的留言——有点不那么害怕变老了。

不怕变老，才能面对并接受年龄，展示真正自我；不怕变老，即便没有医美和滤镜，也能凭借能力和阅历成为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就像高速公路边的夹竹桃，环境再恶劣，也能宽容以对、顽强生长，成为漫漫旅途中令人难以忘怀的独特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