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琳娜(中)今晚将登上上海夏季音乐节开幕音乐会本报记者郭新洋摄
纵然如今隔三差五就有所谓“神曲”横空出世,但若要说到“神曲”的鼻祖,还是那首传唱至今、让当年的龚琳娜迅速“出圈”的《忐忑》。“神曲”之名因《忐忑》而生,虽说龚琳娜在音乐上的探索早就度过了“忐忑”,而去往更明晰的中国新艺术音乐探索之路,可说起“神曲”二字她感触依旧:“中国音乐讲究的就是精、气、神,好曲就当‘有神则灵’。”
时隔8年,龚琳娜将于今晚再度回归,登上上海夏季音乐节(MISA)开幕音乐会。此次,她不但要在开幕音乐会上带来新作《山鬼》《静夜思》,还会在“山水田园——龚琳娜与乐队”城市草坪广场个人专场音乐会上献唱云南建水小调“西厢坝子——窝雀”以及上海崇明山歌《潮水娘娘》。
音乐创作 用功
民乐创新这条路很多人都在走,龚琳娜有自己的方向和规划,她称自己的探索为“中国新艺术音乐”。新就是原创,民歌和古曲是根基,她要在根基上唱出“新枝”;艺术,则是要在高级技巧中融入深刻思想。如此探索,才可留下真正的金曲。此次MISA,她共亮相三回,每回带来的作品都不同,具体说来可分两种——文人音乐和民间音乐。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龚琳娜在文人音乐上的探索,便是音乐和中国古典诗词结合,从最初形式上的结合到如今气韵上的相通,渐成气候。新作《山鬼》唱的是屈原的作品,之前她总嫌自己的小乐队细腻有余,气势不够,如今能和上海交响乐团合作,她期待“雷填填兮雨冥冥”的意境。李白的《静夜思》是华人里从三岁小儿到八旬老翁都会背的诗,也是所有海外游子抹不去的乡愁,唱《静夜思》讲究的是一个“情”字、一份眷恋。
而之后的个人专场音乐会上,龚琳娜所唱之歌,则将自己近年来去往中国各地音乐采风所得融
入其中。其中那首上海崇明山歌《潮水娘娘》很是特别。“或许就连很多上海人也并不知道,崇明也有山歌。”都知道上海话难学,崇明话则难上加难,学《潮水娘娘》统统要用本地方言唱,过这道语言关龚琳娜就花了好多天。
在龚琳娜看来,在世界音乐如此多元的今天,中国音乐家应该往传统文化中去寻根,无论是山歌还是民间小调,抑或是传统戏曲,其中蕴含的“中国之声”才是首先要去挖掘和保护的。
音乐教育 用心
近年来,除了在音乐创作上用功,龚琳娜还在音乐教育和普及上用心。采风走过的都是保留着中国最美声音的地方,但往往也是最闭塞的地方。曾有民间音乐的传承人告诉龚琳娜,他也曾试图教大山里的孩子们唱歌,可是因为不得法,孩子们学唱的完全不是一个调。
于是龚琳娜有心开始摸索“怎么教人唱歌”。她的第一个“得意门生”便是邻居家的小孩,那是个自小长在山里的孩子,不会唱歌,可是学起鸟叫惟妙惟肖,真假难辨。她教她练气:“把自己的肚子当鼓,哼!哈!哼!哈……”老锣为此帮她写了一首“哼哈练唱”的歌曲,传到网上竟成了许多专业合唱团的开嗓必修课。
给音乐老师们开课,总有人问,怎么能把声音练得“高”一点?她教她们唱高音:“嗯……你想想哪种动物的声音最高最亮?喔喔喔……”没练几回,那首最难唱上去的《青藏高原》大家都冲上了新海拔。
作为一个钟情于中国民歌的人,龚琳娜觉得,中国声乐不能总跟着西方声乐跑。“就像唱歌剧的不会跟京剧练嗓子,我们唱民歌的总按照西方声乐发声方法的路子也不是回事儿。”在她看来,很多人觉得西方声乐好只是因为它有理论、成体系,而中国音乐除了中国戏曲音乐,民间音乐有理论、成体系的不多,或许这也是当代中国音乐艺术家的功课。
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