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用户：“拗断”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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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kTok受到美国用户喜爱 本版图片GJ

文/玖田

在美国政府针对TikTok和微信的禁令传出后不久，十几家美国大型跨国公司表达了担忧，来自TikTok及其母公司字节跳动的一纸诉状又让特朗普政府成了被告。对禁令不满的还有这两款应用程序的美国用户，“美国微信用户联盟”也将特朗普政府告上了法庭。

庞大的用户群、接地气的功能、无处不在的生意……美国总统特朗普终究还是得面对现实——想要封杀TikTok和微信？先问问美国用户同不同意。

全球用户数激增改变美国人生活

这两年来，TikTok在全球尤其是美国用户数激增。按照TikTok在起诉书中给出的数据，截至今年7月，TikTok在全球的月活跃用户量达到6.89亿，在美国的月活跃用户量从2018年1月的1100多万激增至今年6月的9100万，如今更是已经突破1亿大关。

22岁的美国青年雷恩·比尔是一个在TikTok上拥有180万粉丝的网红，当得知特朗普政府要封杀TikTok时他震惊了：“这是真的？不！请告诉我这是假的！”他再清楚不过，是TikTok让他重新拾起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一年内靠才华积累了这么多粉丝。

虽然比尔曾参加过美国《达人秀》试镜受到关注，但那种关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有TikTok给了比尔长期的关注和建议，让他从一个寂寂无名的餐馆服务员成为网红。在TikTok，只要你的视频足够有趣、引人入胜，就一定能被大量用户看到，从而获得关注。这样的成功模式，只有TikTok给得了比尔。

比尔本已获得TikTok为拔尖的视频创作者设立的创作者基金支持，“如果它一夜之间不在了，那我就不得不回到原点”。对比尔来说，即便从TikTok切换到别的“山寨”短视频平台能成为被争夺的人才，但“TikTok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没有TikTok，那或许意味着他得在美国疫情尚未得到控制的时候，重新回到求职的大部队里，回到餐馆当服务员。

从没有到过中国天天离不开微信

乔丹·塞勒斯是一个在法国巴黎时尚圈摸爬滚打的美国人。2012年他的朋友乔治搬家到了上海，为了方便联络，乔治劝说塞勒斯下载了被中国人广泛使用的微信。于是塞勒斯有了自己的微信账号，但上面只有一个好友乔治。

发文字、发语音、发送有趣的表情包、玩小游戏……一年下来，塞勒斯爱上了微信，甚至开始劝说身边人也注册微信账号。2013年，塞勒斯微信好友数终于突破了10个。

让塞勒斯没有想到的是，“无心插柳”注册的微信居然会有一天助力他的工作。2014年，由于工作的奢饰品牌KENZO开拓中国市场，塞勒斯经常要与中国客户打交道。为了方便实时联络，他将自己的微信账号二维码印到了名片上，这样对方只要扫码就可以很方便地和他联系。这一来，他的微信好友数破了百。2015年，微信开始尝试一种全新的数字生态系统——微信小程序，而塞勒斯的工作就是为客户开发小程序。

就这样，从没有到过中国的塞勒斯因为微信和成百上千中国客户取得了联系，每天早上睁开眼先刷一轮微信也成了他的生活日常。“事实上，对同中国多多少少有联系的人来说，微信是最有用的应用程序。”在塞勒斯看来，在这个人与人之间联系愈发紧密的时代，太多中国以外的人受益于微信，他无法想象没有微信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塞勒斯从没到过中国，都如此频繁使用微信、有如此多微信好友，更别提娶了个中国妻子、同中国合作伙伴做了22年生意的美国人库尔特·布雷布鲁克了。可以说，布雷布鲁克见证了微信的成长，微信也见证了他在中美之间生意的扩大。他的微信上有500多个好友，“如果用不了微信，那我们和家人、朋友，以及花了22年时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业务联系就会被切断”。

甚至连只跟中国有过短暂交往的大学生赛斯·沃特曼，自打去年在中国交流期间用上了微信之后，回到美国也特别喜欢用微信网购附近一家中餐馆的6美元午餐。“食物很美好，如果微信被禁我会很难过。”

特朗普的微信禁令会影响苹果公司业务吗？禁止TikTok和微信会有什么影响？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使用微信吗？美国版“知乎”Quora的一些用户已开始担心起没有这两个应用程序的日子。

即使下了封杀令还是得面对现实

“行政命令本身或白宫都没有提供具体证据，来支持在美国使用微信会损害国家安全的论点。”状告政府的美国微信用户联盟在起诉书中写道。微信母公司腾讯也明确表示，微信的国际用户之间彼此共享的信息都是私人的。

不少美国用户认为，他们更在意TikTok和微信能否更好地服务于日常生活和工作，而不是保护隐私。今年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位于纽约的亚裔美国人社会服务机构正是通过微信与社区成员共享信息，不用冒着感染病毒的风险上门进行人口普查或是通知检测信息。

美国参议院情报委员会资格最老的弗吉尼亚州民主党参议员马克·华纳，也对以安全问题封杀TikTok感到不可思议。“TikTok有问题吗？也许吧。但在我们所讨论的问题层次上，一个让人制作搞笑视频的应用程序还真排不上名。”

“你可以告诉我这款应用程序有风险，可能存在信息安全问题，应该谨慎使用或者不用，但你没有理由要求我们必须将它卸载。”袁刚（音）是一名身在纽约的律师，也是状告特朗普政府的美国微信用户联盟创始人之一。他指出，其实特朗普政府指控的微信信息安全问题是绝大多数通讯软件的通病，但即便如此，用户还是可以在知悉风险的前提下自由选择。

“近一年来，我们怀着真诚的态度寻求和美国政府沟通，针对他们提出的顾虑提供解决方案。但美国政府罔顾事实，不遵循正当法律程序，甚至试图强行介入商业公司谈判。为确保法治不被摒弃，确保公司和用户获得公正对待，我们宣布正式通过诉讼维护权益。”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发文表明立场。彭博社援引多名知情人士的话称，考虑到业务往来，特朗普政府表示美国公司可以继续在中国使用微信。

终究特朗普还是得面对现实：想让美国用户和大企业与这两个应用程序彻底“拗断”，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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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告美国政府

TikTok公司24日正式提起诉讼，控告特朗普政府8月6日发布的与TikTok及其母公司字节跳动有关的行政令违法。TikTok指控行政令发布程序不合法，破坏该公司本应享有的宪法权利，同时行政令称依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采取措施是对该法的滥用。

诉状指出：“该行政令并非建立于真正的国家安全关切基础之上，独立的国家安全和信息安全专家已对这一行政令的政治化本质提出批评，并怀疑它所声称的国家安全目标是否源于初心。”

TikTok还在诉状中表示，美国政府发布该行政令的背景和时机充分表明，这只是打着维护国家安全的旗号，为选战中操弄反华议题造势。

特朗普政府8月6日和14日连续发布两道行政令。前者规定受美国司法管辖的任何人或企业与字节跳动及其子公司的任何交易都将在45天后被禁止，后者勒令字节跳动在90天内剥离TikTok，而且必须卖给美国公司，剥离和交易都需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批准。

不能忍气吞声

虽然这场官司很难打赢，字节跳动最终保住TikTok美国业务的可能性也不大，但起诉之举并非毫无意义。

一方面，TikTok有可能通过法律行动赢得时间，从而使字节跳动即使最终被迫剥离TikTok美国业务，也能以一个比较好的价格或条件出售给一家合适的美国企业，尽量保护企业的投资回报。毕竟，中国企业在海外发展很不容易，打官司不是为了赌气，而是为了生存和发展。

另一方面，字节跳动通过这一举动表达了面对特朗普政府打压的态度。中国企业不可能也不应该在面对美国某些政客的霸凌行径时忍气吞声，更不会任其宰割。同时，TikTok通过在起诉书中摆事实讲道理，说明该公司是负责任和讲道理的，并没有美国某些政客所污蔑的那些不良做法，这样能够向全球市场、企业家、投资人以及普通民众传递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