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尘埃

庄郁峰

秋后，太阳南倾，阳光斜射，窗入金光，一群可爱的尘埃便映入眼帘。尘埃中分得大小，像水族馆的群鱼；分得明暗，像天上的繁星。窗帘是帷幕，一拉开它们就跳起舞，成为舞台中央的角，一关上就消失，对舞台不留下任何眷恋。当任何人从这里经过，它们都会为你的到来欢呼雀跃，兴奋不已，立马从舒缓的古典舞切换成热烈的拉丁舞，以表示对你的热忱欢迎。你要是对着它们打个喷嚏，它们也会慌不择路地躲闪。如果你坐下来，静静地思考，它们就都会安静下来，有的会悬浮在空中静静地注视着你，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有的会慢慢靠近你，寻一处依偎之地，体贴你，感受你。也还是有稍微顽皮的几个大胆地在你的视线中作俯冲，作翻滚，像是在要引起你的注意，你要是伸手，瞬间就逃遁无影。夜深了，人静了，只有尘埃还在舞动中表达生命，只有尘埃带着生命在见证时钟走过的证据。也有一些，疲惫了，落定，但永远扬着一只手，随时等待开往自由之境的空气列车，它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候车厅、检票口、候车月台。

世人多不喜欢尘埃，多是抱怨，多是打击，甚至想出种种办法来对付，但都只能“望尘莫及”，更不用说消灭。如果坐在弯钩的月亮船上俯视地球，人类就是尘埃，再深作探究，偌大星球也只是尘埃中的尘埃。我想我们与其要消灭尘埃，不如多想想：如血管一般，在人体中无处不在的它们，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能安身立命，自由自在，又怎不是一种奇妙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