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4日 星期日
关山月 古韵(水彩纸本) 卓尔山 旧式的冬天 沪语引发的美丽误会 身教重于言教 莫奈的荷塘柳色
第19版:夜光杯 2020-11-25

沪语引发的美丽误会

明德

笔者在亲身所历中发现,某些话用普通话来说容易引起误解(如“荷兰”容易误听成“河南”),而另一些话用上海话去说也会产生误会(如“牙科”易误解为“外科”,“曼谷”的沪语发音酷似“美国”),有时甚而是美丽的误会。

沪语若不慎被曲解,就会让约见的双方在正确的时间等在错误的地方。A君和B君都是本人的大学同学。有一天,A打电话约B在新雅饭店(正式名称叫新雅粤菜馆)门口碰头并强调不见不散。可是,令A始料不及的是,她在苏州河以南的新雅饭店门口苦等多时,望眼欲穿,却始终不见B的人影。与此同时,B在苏州河北岸的新亚饭店(实际上是一家宾馆,正式名称叫新亚大酒店)门口也引颈跂望,焦急地等待A的到来。结果,她们俩根本做不到不见不散,各自只能怅然而返。B事后说,她把A用上海话说的见面地点“新雅饭店”听成了“新亚饭店”。多年之后,我跟同事说起这则趣闻,她笑着支了一招:“其实可以根据方位把南京东路的‘新雅’和四川北路的‘新亚’分别称为‘南新雅’和‘北新亚’。”她使用这种简称与人交流或约请对方时从未发生过误会。有一对兄弟的名字用沪语来念竟然是同名,你信吗?20世纪80年代的一天,我和大学同学C君事先未打招呼就“直扑”另一名大学同窗阚琦雄家打算找他一叙为快。抵近他家门口时,我们俩异口同声地用上海话连声高喊他的名字,其母闻讯迅即从屋里出来问我们是谁,我们就用上海话急促地说明了来意:“阿拉是阚琦雄的同学,想过来看看伊。”闻听此言,她就把儿子从室内叫了出来,可是我和C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同学”,对方也如坠五里雾中:“你们是……?”看到我们一脸困惑的样子,他母亲霎时恍然大悟:“哦,我晓得了,你们是阚琦雄的大学同学,是吧?伊这会儿不在家。这是伊弟弟阚剑雄,‘剑’是‘宝剑’的‘剑’,我刚刚还以为你们是我小儿子的高中同学呢。”听完其母的一番解释,我和C既遗憾又高兴。遗憾的是,我们未能如愿见到大学同砚;高兴的是,其母把正在念大学的我们俩看成了像他弟弟那样风华正茂的高中同学。

窃以为,“我从芝加哥回到了朱家角,伊从朱家角回到了芝加哥”绝对可以列为沪语中的新绕口令,因为这两个地名的沪语发音极其相似。2018年大年初一,笔者一个在海外打拼多年的亲属打来越洋长途电话给我们全家拜年并询问我过年准备上哪儿去玩,我用上海闲话说,年初二全家计划乘地铁去朱家角白相(玩)。他迟疑了数秒后纳闷地发问:“乘地铁去芝加哥?”我连忙莞尔释疑:“我说的是上海的朱家角而不是美国的芝加哥,美国的芝加哥是无法从上海坐地铁过去的,除非是在梦里。”这样的电话对话不失为一段风趣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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