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畅

赵荣发

在一张报纸的副刊上，看到一幅名为《温情》的作品。

作者为非洲雕塑家阿尔弗雷德·利约洛。一位年轻的母亲赤脚而立，裸露的上身微微左倾，乳房丰满而富有弹性，腰腹细柔平滑，婴儿被托在右臂弯，满脸稚气。母亲的下身裹一条长及膝盖的紧身裙，裙身上凸现着一条条交叉环绕的褶纹。在这座雕塑中，母亲的颈部似乎略显颀长而头部稍稍小了一圈，但是，正是有了这样的处理，整个作品自上至下，从母亲的头发到颈项，到肩膀，到裙子，到小腿，再加上那个托在臂弯里的婴儿，都泛着明暗和谐的光泽，透出流畅细腻的质感。

我喜爱这样的流畅。

曾经，在音乐的旋律中，我也品味到这样的流畅。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从序曲开始，就以轻柔徐缓的旋律，把人们带到微波轻漾的多瑙河畔，随后，乐曲自始至终就像一条美丽的河流在流淌，圆舞曲自然流畅地倾泻出来，连同天籁般的歌词：“春天来了，大地在欢笑，蜜蜂嗡嗡叫，风儿吹动树梢多美妙……”

日常里喜欢读诗，顾城、舒婷、北岛，我都读，但似乎更偏爱于“师哲”徐志摩先生的诗，陶醉于他淡淡中益显浪漫的句式：“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不能说所有美的事物都是流畅的，但流畅的事物注定是美妙的。林中的小涧是流畅的，奔腾的羚羊是流畅的，藤蔓的攀缘是流畅的，披着一身花雨的归燕掠过窗外的弧线，也是流畅的……你我的心呀，不妨多找寻这世间流畅的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