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卧牛 神采焕发

◆王琪森

在我国的传统文化中，牛象征着刻苦、踏实、勤奋、坚韧，备受人们的推崇与喜爱。牛也成为不少艺术家创作表现的对象，如齐白石、李可染画牛，刘开渠、熊秉明雕塑牛等，我就收藏有海派紫砂陶艺大师许四海创作的紫砂卧牛。尽管许四海以“江南壶怪”扬名于世，是海派紫砂壶传人，但他在雕塑方面功力深厚、造诣独到，有很强的造型能力和空间意识。他那把被称为当代紫砂壶经典之作的“睡翁壶”，就采用了雕塑的手法造型，整把壶就是一位睡翁的生动姿态。这个紫砂卧牛气势郁勃轩昂，造型生动稳健，表现细腻传神，形态逼真自然，极富艺术感染力，弥散出蓬勃的生命气息。

据称，许四海在设计构想这件雕塑作品时，曾设想有耕耘田地之牛、昂首挺立之牛、悠闲行走之牛等，但他最后还是觉得卧牛更有内涵与意蕴。细观可见，卧牛一足弯曲、三足相盘，席地而卧，似是在辛勤耕耘或拉车远行之余，享受片刻小憩。牛头却依然高高昂起，似在随时听从召唤，形成一静一动的呼应效果。牛眼刻画得相当精细，炯炯有神，顾盼生姿。粗壮坚硬的牛角，则显示着卧牛的魁梧和强壮。前伸的牛鼻淳厚饱满，似在呼吸着田野的芬芳和丰收的谷香，不禁令我想起李白的咏牛诗：“自来鼻上无绳索，天地为栏夜不收”。从雕塑手法来看，这件卧牛雕塑采用了团状结构，更有形体的伟岸、视觉的张力和空间的气派，使之线条流畅、节奏明快而浑然一体。牛的四足与体相盘弯曲，强健壮硕而颇有力度，不仅增强了动感，更透露出一种脚踏实地的拓荒牛精神。

紫砂又称为“五色土”，有诗曰：“人间珠玉何足取，岂如阳羡一丸土。”紫砂泥有天青泥、紫泥、红泥、绿泥、段泥等，许四海的卧牛选用了上等乌泥，色泽纯正，砂质细腻，手感润泽，给人的感觉十分大气雍容。尤其是烧制时火候到位，乌泥经过一段时间的盘玩后，会形成光华潜蕴的包浆，泛出瑰丽典雅的宝蓝光，从而使卧牛显得神采焕发、气度潇洒。作为四海壶艺的传人、许四海的儿子许泽锋今年亦制作了牛年纪念壶，设计精巧、独具匠心，壶壁上的四头浮雕牛均可转动，寓意扭（牛）转乾坤，气势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