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信昌的如歌岁月

李定国

前不久去世的原中央音乐学院声歌系主任黎信昌，是我国屈指可数的男中音歌唱家，也是桃李满园的声乐教育家。在长达一个甲子多的歌坛生涯里，他孜孜不倦地求索歌唱艺术真谛，锲而不舍地攀登歌唱高峰。

1980年秋，经过国内层层选拔，已执教20年的黎信昌在年近知天命之时，毅然踏上了公派到歌剧王国意大利米兰音乐学院的深造之路。同行的还有中央乐团吴其晖、傅曙光和上海音乐学院罗巍及上海歌剧院饶余鉴。这五人都是当年中国歌坛风云人物，出国留学时的平均年龄已是不惑之年，这在当代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却是一个真实而又独到的景象。

当时国家每月发放给每位留学生30万意大利里拉的费用，其中26万是用于房租，余下的4万则是一个月的全部伙食、学习和生活开销。黎信昌曾告诉我：在意三年，他和其他中国留学生一样，为节省开支自己买菜做饭。那时他一直专买最便宜的鸡翅，变着法儿吃，以致后来见了鸡翅就感到厌恶，胃口全无。

作为中国歌坛“四大名旦”之首的喻宜萱教授的得意门生，黎信昌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声乐艺术家。他1960年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留校后不久，便代表中国去参加东德举办的第二届舒曼国际声乐大赛并获奖，奠定了他在中国歌坛的地位。从此，他有机会经常参加一些国内重大的演出，还多次代表中国出访许多国家。黎信昌在歌唱巅峰时举办过多场高水平的独唱音乐会，应邀担纲中央乐团的“贝九”交响乐的精彩领唱，深得圈内外的高度评价。

他一生录制过许多唱片，代表作为《黄河颂》《嘎俄丽泰》《等你到天明》等，已深烙在几代国人的记忆中。

黎信昌的嗓音醇厚通透；音域宽广辽远；演唱隽永细腻。作为男中音，他的高音又特别明亮。因此业内对他究竟是男中音抑或次高音，是有过质疑的。但黎信昌对自己一贯的男中音演唱声部充满自信，更对自己受到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演唱风格，咬定青山不放松。

黎信昌从1986年起出任中央院的声歌系主任，这一干就是16年，教学成果斐然。迄今已有刘维维、赵登峰、霍勇等15名学生在各类国际声乐大赛上斩金夺银，为国争光。

晚年的黎信昌，把所有的激情，还是投入到教学之中了。毫无疑问，为中国歌坛穷尽一生的黎信昌的生命时光，早已融入了一生追求的歌唱艺术中。